第34章 晚晚是我的孩子?(2/2)
霍昱看着他笑了一声:“记着呢。”
夏晚这才放心,喜滋滋地低头在菜单上写下菜品编码。
皮蛋瘦肉粥,蒸饺,脆皮汤圆,台湾肉粽,大份猪排饭,酸辣海带根,小酥肉……
还要落笔时,他的手被霍昱按住了。
“够了。”霍昱垂眸看着长长的点餐单说道。
夏晚将笔放下,随即又将餐具仔仔细细用开水烫了一遍,才递给霍昱。
霍昱接过来,将杯子握在手心里。
刚刚烫过的杯子接触到皮肤还微微烫手,他的目光凝在上面,神情中难得地透出一缕温柔来。
“你爸爸,”他将杯子在掌心里慢慢转动,“术后还有别的治疗吗?”
“还要化四个疗,”夏晚说,“之后大概率会做全套基因检测,看有没有对症的靶向药可以吃。”
靶向药都很贵,一个月少则七八千,多则三五万,更不要说还有可能要辅助其他的治疗手段。
霍昱点了点头,语气尽量放得委婉:“如果经济上有难处,可以告诉我。”
“您之前给的那笔已经够了,”夏晚难得地对霍昱用了敬称,“而且我自己也能赚钱,一周一场直播的话,就算将来复发也不怕了。”
“说什么呢?”霍昱擡手按了按他头顶那点飘起的碎发,“想点好的。”
“我也想想点好的。”夏晚轻声说。
他对这种病认识很深,而且夏成章初诊就已经转移,分期不好。
客观来说,将来复发的可能性很大。
夏晚以前经历过疾病的折磨,对待病痛也十分冷静。
而且作为病人家属,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保持足够的理智,随时都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
“现在医疗手段越来越先进,”霍昱的声音也放轻了点,“我们可以把最好的药都用上。”
夏晚没说话,像是好笑般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话直接说,夏晚同学。”霍昱对他的表现不太满意。
“大少爷,你不懂这些。”夏晚边说边把一颗汤圆放到唇边。
汤圆有点烫,他鼓起腮来轻轻吹了吹,红润的唇瓣微微嘟起,眉眼间却还漾着一点笑意。
看起来柔软甜蜜,像他唇边的那颗汤圆一样。
霍昱安静地看着他,唇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连眉眼见都染上了笑意。
“我让你爸做最好的治疗还有错了?”他问。
夏晚把汤圆吃了,才慢悠悠地说:“这种病都有一线方案,二线方案,依次类推。”
“现在我爸的状况还不错,用一线方案就足够了,”夏晚解释道,“如果把后面的药提前都用了,确实有可能降低复发率,但一旦复发就代表他已经耐药,那么到时候就会将面临着无药可用的困境。”
“肿瘤病人的难处,你不懂。”夏晚最后说。
霍昱看着夏晚,看他边吃东西,边不紧不慢地说着话。
虽然他的话说起来云淡风轻,可霍昱却知道,在此之前,他必然做了大量的功课,也做出了艰难的取舍。
窗外的阳光透过来,将他的睫毛映得近乎透明,随着吃东西的动作,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夏晚看起来,漂亮,无害,是那种任何人都愿意捧在手心里宠起来的小孩,这样的孩子一般都会比较脆弱。
可对自己的家人,他却似一杆修竹,细心,温柔,也坚韧坚强。
既可以耐下心去哄对方开心,也可以在面对灾难时,担起一个家的重任。
霍昱微微出神:做夏晚的家人,一定很幸福吧?
忙了半天,温韵之有点疲倦。
她喝了口水,偏头往窗外看去,放松着自己看了一上午报表的眼睛。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她本以为是自己助理送了午餐过来,没想到开门的竟是薛文选。
“怎么这个点过来了?”温韵之笑着起身,“正好陪我一起吃饭。”
“好。”薛文选笑着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沙发一角。
“这是什么?”温韵之看向那份牛皮纸袋,意外地在纸袋上看到了“夏晚”两个字。
她的神色一紧,忙弯低腰身去拿。
薛文选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本来想吃过饭再和您说这件事。”
“现在说吧。”温韵之拿起那份文件夹,迫不及待地将里面的资料倒出来。
资料有不少页,大部分来自夏成章的家乡。
“本来我们线索都要断了。”薛文选道,“但无意间发现了一份夏晚小时候更改年龄的记录。”
十几年前,小地方落户很多地方都还不够规范,所以才会有改年龄这种事情出现。
“什么?”温韵之一惊,“你是说夏晚现在的年龄是假的?”
“不是,”薛文选道,“修改之前的才是假的。”
温韵之的眉心不觉蹙了起来:“然后呢?”
“夏成章不太和人往来,”薛文选道,“而且搬过家,当地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细,也是顺着夏晚的户口,我们查到了他最初生活的地方,不远,是两个紧邻的小县城。”
温韵之捏着资料的手关节隐隐泛白。
“那边还有不少老人记得,说夏晚并不是在他们那里出生的,是夏成章从外地带回来的。”
“所以晚晚是我的孩子?”温韵之的嗓音隐隐发颤。
薛文选靠近她 ,将她半揽进怀里,轻声道:“妈,我不知道。”
他顿了顿又说:“但我可以确定,十八年前,阿珂失踪的那一天,恰恰是夏成章离开京城,回家乡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