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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赌(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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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看来,送上来的果然是百家被、双鱼肚兜、牛皮花面拨浪鼓、虎皮小帽之类的寻常东西,但细细看去,手工均是极其精巧。

姬羽也掏出镂了五只小巧蝙蝠的金锁片,夹在众人之中送上。罗沾衣笋尖一样的手指轻轻捏住锁片边缘,却突然问道:“你便是阿早刚刚嚷嚷新结识的姬二?”

姬羽道:“正是。”

罗沾衣盯着他的眼:“眉目间倒是与一个旧人仿佛。”姬羽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正在此时,那边雪尖儿已经哄好的景玉不知何故又哭叫起来,罗沾衣便循声转过头去。

景玉没有将脸哭皱成一团之时,极是乖巧可爱,已经初现其母颠倒众生的轮廓。幼儿贪睡,不多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罗沾衣便吩咐雪尖儿带他回去休息。

众人喧哗谈笑间,只有两个异常安静。

姬羽默默饮酒,陶陶然不知身在何处。偶有男子举杯相敬,言语打探,他只是杯至酒尽,按照秦早授意,对所有问题都三缄其口。

另一个,却是之前纠缠姬羽的乐游。自从罗沾衣现身,她便魂不守舍。一双眼痴痴的只看着景玉。当雪尖儿要将孩子抱走之时,两颗晶莹的泪水终于从她眼眶中坠下。这一幕正巧落入姬羽眼中。看似轻佻放达的乐游,因何现出这种伤心情态?

他正满心疑惑,却听见罗沾衣缓缓开口道:“乐游,这几月来,你在何处落脚?”

乐游眼神闪烁,抿了抿嘴,破釜沉舟的昂起头:“古平郡。”

罗沾衣不禁叹息:“在赵王府为祟的,果然是你。”

乐游一张俏脸上如蒙寒霜,虽然咬紧牙关,却是已经默认。

罗沾衣问道:“可是怨恨我严禁你们前去寻仇?”

乐游凄凉一笑:“景玉那般可爱,若是有人害了他,试问他的娘亲是否会善罢甘休?”她此言一出,众狐尽皆默然,刚刚的欢意融融荡然无存,气氛瞬时压抑而古怪。“此种时刻本不应说出这等败兴忌讳言语,我也真心不想对景玉有任何妨害,只是……一见到他便想起我那孩儿丧于烈焰之时,竟是连名字都来不及取。两年来,我无夜安睡,心中时刻不忘他尸骨无存,正是那赵王申屠竞所害!”

那天,先是有人在陵寝入口点燃了豹眠木,他们软了手脚,眼前渐黑。接着便是浸透了油料的易燃松木被投掷进来。烈焰浓烟之中,他们惊慌逃窜,不知是谁扯出了神志几失的乐游。她发疯般要回去寻找刚刚落生几日的女儿,而陵室却在此时訇然崩毁。若不是几十只咋狐犬狂吠着呼啸而来,乐游定会扒开那一砖一石,亲手挖出裹着孩子的粉红斗篷。

“怪我管束不严,竟被那几只斑狐蒙蔽。他们在通往古平郡的官道上劫掠迷惑往来商旅,害人性命,这才将申屠竞引到了三王陵。”罗沾衣眼中仿佛映出了那夜映红了半边天空的狂舞光焰,“那一场大火烧死了十数亲族,害得我们家园毁弃,四处流散……我几番阻止你们寻仇,一是申屠皇室气脉正盛,妄伤其命,业报无穷。况且让我们迷乱神志、阵脚大乱的豹眠木只生在孤照山。若无夏无且应允,申屠竞万难得获。要是夏无且真的相助于他,我们又有哪个是他敌手?二则,毕竟我们——有错在先……”

乐游浑身颤抖,悲愤至极,面上一点血色也无,“沾衣姐是说,我家孩儿之死,只怪她时运不济,怨不得旁人?”

罗沾衣看着她柔声道:“而今我已为人母,不想再添杀孽,只愿为景玉积些福泽。也正是如此,更能体味乐游失子恨绝之心”,她话锋突然陡转,“那申屠竞虽然师出有名,却气焰熏天,手段狠辣,是该施以惩戒。我又何曾稍忘哀号着丧于他手的姊妹弟兄。只是重伤之下有心无力,更顾念你等安危,这才严语劝阻。而今,我却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她说到此处,眼中寒芒闪动,轻声道:“不如引他进入七赌之戏。一入赌局,生死难料,几无人可全身而退。况且人性酷贪,赵王尤甚。若是他侥幸逃出生天,便是天意如此存他一命;若是他声败身死,却是他咎由自取,与我们毫不相干,不会脏了你我之手,诸位看,这个法子可行得?”

作者有话要说:刘展是我种的萝卜。夏无且是我种的大个儿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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