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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头氏(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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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羽将包袱放在了床上,从中取出了一个纸包。

这是他在前一个镇子买的蜜枣。

名叫果儿的小丫头欢喜地接了过来。

“将军性子冷硬,夫人待人倒是温柔和顺,小姐脾气像足了她死去的娘。在这里做仆役,平日既不受苛责,月底又可分得不少俸银……本来全舞阳城再也找不出比这里更好的去处……”

“本来”这两个字最是奇妙,表面上波澜不惊,却总是用来遮掩着一些不欲言明的隐情和欲擒故纵的暗示。

姬羽似乎随口问道:“你家姑爷又是哪里人,配得你家小姐,定是身世显赫,名门贵胄……”

果儿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几转,缓缓咽下口中蜜枣,将纸包紧了紧放在了桌子上。

“小姐文定的本是平江郡王的大公子。直到一个月前,府中还在准备小姐的嫁妆。谁知将军却突然将小姐嫁给了一个外乡人。

平江郡王喜帖已发,知道此事大发雷霆,但木已成舟,任他权势通天也是没奈何。平江郡王一恨将军不顾旧宜,不守信诺,二恨将军悔婚之后,竟将女儿嫁给一个……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大大折损了他的颜面。听人说,此番开罪了他,将军回京是难于登天了。”

果儿顿了顿又道:“果儿今日已是多言,但有几句话还是想提醒公子:这些事情是将军心上的一根刺,碰不得的,千万不可四处打探,言语深浅中,保不住便会开罪了他。”

她正转身欲去,姬羽拿起那一袋蜜枣塞到她的手中。

果儿看他眉间眼角融融笑意,迟疑着将纸包揣到怀里。张了几次口,终于道:“还有——夜晚风寒,公子最好早些歇息,千万勿到后园走动。”

小丫头闪身出了门,姬羽后脚也跟着走出院子,向南望去。

雪晴天霁,眼前占地颇广的莲池上架的九曲桥纵横交错,低矮的栏杆上积了厚厚的雪。点缀其上的几座楼亭披霜戴雪,反倒比春日里多了几分雅致,远远望去颇有几分玉山瑶台之感。

站在此处便可看到南边高墙围绕的绣楼。外墙上残留着深秋枯死的藤蔓,西南角有一扇黑色的小门。

本来温柔绮丽的所在,偏偏透出难以消散的萧索气息。

姬羽回到房内,关好门窗。

他小心的解开了随身的包袱。平时惯用的笔砚等物之下是几本经书与随身衣物。他摸索一阵,掏出一样东西。

除去外面囊衣,内里是一枚古朴铜镜。

那镜子霎时发出耀目光芒,皎然盈室。他手指在镜背处轻轻抚摩,只觉触手温热。

崔兆说是相请,实际上却是将他押送到将军府,他只是个误入谜团的囚徒。听那惯于生死决断,戾气难掩的吕将军言中之意,断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去。若是坚持置身事外,恐怕难以全身而退,甚至性命堪虞。

既来之,则安之。

如今之计,只好全力探查。吕长维好像只想知道深夜为祸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他既然带着这枚镜子,找到答案或许并不困难。

横行肆虐的怪物,只是舞阳城缭绕的迷雾中的一重,更深层的隐秘怕是正蛰伏暗处,蠢蠢欲动。

姬羽突然觉得兴致高昂,蹊跷诡秘的事情,从来都是他的兴趣所在。比如——

比如那个突然成为吕长维乘龙快婿的徐引。

他站在山神庙外看向自己,神情愕然,满眼失望。他又在寻找什么?性子好似冲淡平和,又颇有胆识,即便不能开口应对酬唱,也是一个不错的酒友。

姬羽收起古镜,和衣而卧,不待果儿送来饭食,便昏沉沉睡去。

此时的徐引已在药室等了近半个时辰。

他提起笔来,一味味的写下记忆中的药材,斟酌着每一味的用量。雨时越来越难以控制,照这样下去,这种药很快就会对她失效。

难以控制的事也不止这一桩。

有些事情很早以前便脱离了他的掌控,从吕长维抓他入府开始,从他第一次见到雨时开始,从他在雪夜慌乱的追逐开始。一切都向着一个不可知的方向发展。

听到背后的足音,徐引便将笔搁在了笔架上。

“丁淮死了,我去看了他的尸身。和之前的那个一样的死法”,吕长维厉声道:“而且昨夜丁喜夫妇看到了她!”

徐引在纸上写道:我已加大了用量。

“可惜并没有效用!从那天开始,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八日。要真是如你所说,下次月圆时……也就是明日,雨时必将毙命!”

徐引又写道:她必定会去找那最后一人。事情也许会有转机。

吕长维怒道:“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雨时若有不测,你也休想茍活人世!我纵横半生,杀人无数,注定堕入阿鼻地狱,又怎会在乎多杀你一个!”

徐引冷冷的看着他,挥笔写道:三世因果,循环不失。若不是你们当年一步走错,也不会有今日之惨祸!

吕长维如遭重击,但仍然将头昂起。

见他如此,徐引也不想再做无谓之争,而是将一张纸递到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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