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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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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焰说着, 手一擡,那簇火焰狠狠砸向荆棘,“噼里啪啦”一阵躁动, 荆棘都被惊动了。

她掠了出去,长剑舞得泼水不进,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地面上多出了很多被震落的荆棘刺。

容夙心一紧, 按住黑刀跟了上去, 看着南宫焰挥剑似舞蹈、轻灵里道尽仙姿风韵, 心绪微动,眼睛一眨不眨追随着她的身影。

然后看到南宫焰快坚持不住时, 她手腕一翻,掌心上深蓝如海的暴雷珠被她用力掷出去,砸中荆棘根部后直接“嘭”得一声响。

响声消失后, 容夙看见被砸中的荆棘以及相近的几十根荆棘都成了焦黑的一片, 周围的荆棘惧于暴雷珠余威, 竟微微收敛了尖刺。

南宫焰就借着这很短的一瞬掠出去,长剑再起舞,凤凰火再砸上去,已经对上了新的一波荆棘。

容夙紧随其后, 手腕翻转,再次丢出一颗暴雷珠,“嘭”一声响, 又有一片荆棘变成焦黑的模样。

如此循环往复,她们离荆棘林的中心越来越近了。但容夙却半点没有欢喜, 她皱着眉,眼里有担忧。

因为暴雷珠已经用完了。

应该是时间太紧急, 南宫焰只来得及准备这些暴雷珠。这些暴雷珠虽然支撑南宫焰走到了现在,但这里离荆棘林的中心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容夙有些着急,就想抽刀上前,被南宫焰阻止了:“容夙,别出刀,保持体力,你要殿后的。”

如果荆棘林中心真有星合草,那么她们拿走星合草后,整座荆棘林的荆棘都会攻击她们,而且攻势只会比现在还要剧烈。

如果荆棘林中心没有星合草,那她大概会很失望,失望到不想再出剑了,所以也很需要容夙。

容夙按在刀上的手便一紧,最后还是听南宫焰的话没有出手。

所幸或许是凤凰火生来不凡,南宫焰左手凝聚凤凰火砸出去,右手执剑抵挡,如此一路险阻,竟也真走到了荆棘林中心。

容夙看去时,就看到一颗星辰形状的草生于许多根荆棘围绕着的泥土里,正散出星辰般的微光。

那光柔和而金黄,容夙的心没来由就有些心安。

然后她擡头看向南宫焰,正看到南宫焰眉眼俱含笑意,眼睛就跟星光一样闪亮,不禁就是一呆。

她觉得这一刻的南宫焰比日月星辰都好看。

容夙脸上于是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南宫焰伸手去拿那颗星辰形状的星合草了。

就在她即将碰到的那一瞬间,异变陡生,容夙只见整座荆棘林的荆棘都暴动了起来,它们摇摆着身体,荆棘上的刺突兀间刺向星合草的四周。

应该是荆棘有灵,感知到星合草即将被人拔走,所以攻势才会陡然加快。

容夙眸一缩,忙看向南宫焰。因为这样密集的荆棘刺是很难招架的,以南宫焰的修为和现在的体力,她很难全身而退。

最好的办法是放弃星合草。

荆棘刺会刺得如此快且剧烈,都是因为想要保护星合草。如果星合草无碍,那么或许这些荆棘会收敛尖刺,起码攻击速度不会这么恐怖。

南宫焰却没有半点要放弃的意思,她手腕翻转,手里那柄白如霜雪的长剑舞得生风,在黑暗中几乎掠出光影,不但不退,还上前了数步,伸手就要握住星合草的根部将之拔起。

在她的后面,几百根荆棘都顺着枯树爬高,自高到低,荆棘们喷出身体上所有的刺,在半空形成一张荆棘刺组成的荆棘网,直接兜头要盖住南宫焰。

“南宫焰!”容夙低喝一声,心一紧,见南宫焰还打算去拿星合草,声音紧张,手里的黑刀一瞬出鞘了。

她脚尖点地,直接掠出去揽住南宫焰的腰,同时手一擡,黑光劈开黑暗,两股刀意霎时间席卷整座荆棘林。

一股是秋刀的肃杀萧瑟,荆棘进攻的速度不变,但自荆棘的根部却出现了些焦黑的痕迹,那本来是暴雷珠掷出才会产生的变化。

一股是冬刀的万籁俱寂,黑暗无声里,像是无端生了一场冰雪,荆棘进攻的速度很快就慢了很多。

容夙是一时着急才会两刀连出的,出完后她感觉所有的修为几乎都被抽空了。这种情况,自然是先撤到安全的地方,不能再做别的事情了。

她看看怀里南宫焰着急的眼神,再看看不远处似乎触手可及的星合草,心里低叹一声,知道只能先不管星合草了。

不然拔了星合草,荆棘再暴动,她和南宫焰都要死在这里。

她于是先往嘴里塞了一颗回春丹,手里的刀再一擡一劈,顺着来时炸开的路很快退到荆棘林外。

她退得很快,没有注意到那股刀意迟迟不散,被这股刀意笼罩的荆棘先是根部焦黑,接着就有十几根慢慢枯萎而死。

最后,那些没有枯萎的荆棘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像是雪,也像是霜。

荆棘林外。

容夙左看看右看看,看那些荆棘不能再伤到她们,才将南宫焰放了下来,刚要教训南宫焰如此不顾生死、为了一颗草赌上性命不好,就见南宫焰眉皱紧,脸有些白,不由一惊。

“南宫焰,你——”她想了想,直接伸手解了南宫焰的衣带,掀开外衣一看,果然看到南宫焰胸口处的肌肤上插着几根短小但尖锐的刺。

那是荆棘的刺。

她被荆棘刺刺到了!

南宫焰被她掀开外衣,脸就有些红,但很快她就顾不上这些了,因为她开始痛了。

早知道被荆棘刺刺中会很痛,南宫焰却没想到会这么痛,她瞬间就痛到站不住。

在倒地前被容夙揽住,擡头再对上她关心的眼神,听到她着急的声音,她眼里就生出了一层水雾。

南宫焰直接扯住了容夙的袖子,声音含着一点哭腔:“容夙,痛!”

容夙哪里见过南宫焰这副模样,跟梦魇死境里意识不清醒不同,现在的她和南宫焰意识都很清醒。

她看向南宫焰的眼神就满满都是不自知的心疼,擡头看看四周,最后看到一个小山洞。

容夙于是柔声安慰南宫焰几句,把她抱起来后往那山洞掠去。

山洞很小,也没有什么危险。

容夙从储物戒指里拿出几件衣服铺在地面上,才将南宫焰放上去,让她靠着自己,然后伸手去脱她的外衣。

南宫焰缩在她怀抱里低着头,感受着容夙的手扯着她的外衣直接脱掉,然后再去解她外衣里面的衣服,脸就越来越红。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被容夙看过,但那时意识都不算清醒,而且那时候是为了做那事,和现在根本就不一样。

还有就是,那时候她压根不在意容夙。

反正看就看、摸就摸,她以后把容夙杀了就无所谓了。生于世族长于世族,南宫焰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她只要能够强大就好。

但是现在、现在——

南宫焰心跳如鼓,一边紧张不已,一边因荆棘刺而感到疼痛,还有因为解她衣服的人是容夙而止不住欢喜。

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搅得她难受极了,她不由扯紧了衣角。

容夙很快就将南宫焰脱到只剩一件里衣了。

然后她见南宫焰死死抓住那件衣服的衣角,以为她是难为情,声音很轻:“南宫焰?”

南宫焰要是不松手,她怎么脱掉里衣拔掉那些荆棘刺?

容夙皱着眉,还在低声解释:“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她说到一半,低头看见南宫焰看来的眼神,心就是一跳。

因为南宫焰的眼神很——

容夙读书不多,此时脑海里却自动跳出几个词,比如什么含情脉脉、缠绵羞怯、欲拒还迎之类的。

她的呼吸就是一滞。

她本来只是想着以最快的时间拔掉南宫焰身上的荆棘刺,再涂抹上药膏,根本没有想别的。

但是现在对上南宫焰的眼神,容夙的思绪没来由就有些发散,想到了很多很多。

比如很久以前烈阳地窟里她和南宫焰第一次见面后发生的种种,还有地牢里的两次。

南宫焰意乱情迷时的样子不断在她面前来回晃动,以及唇瓣贴合时的温暖柔软,她肌肤如凝脂,触感滑腻……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夙做深呼吸,努力将那些思绪丢开,伸手轻轻掰开南宫焰扯紧衣角的手,然后把自己的衣角递了上去。

这么喜欢扯衣角,那就扯她的吧。反正她没被荆棘刺刺中,不用脱衣服。

容夙自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心里颇满意,然后解开了南宫焰的里衣,南宫焰的身体再没有半点遮挡,完全呈现在了她面前。

南宫焰就扯紧了容夙的衣角,羞窘不已,直接把头埋进了容夙怀里,然后被容夙拉了起来。

南宫焰:“……”

她很想问问容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故意的!

容夙真没别的意思。

如果先前还因为想到那些事而有些心绪波动,那么此时她只有满满的心疼。

她没看到南宫焰肌肤如雪、曲线动人,只看到那些扎在她肌肤上黑沉而锐利的荆棘刺,虽然没有扎出血,但一看就知道有多疼。

而且南宫焰还不是只被刺中几根,而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前面和后面都有。

南宫焰的肌肤光滑雪白,原先是一点伤痕都没有的,足见她以前没受过什么伤。

就算有,也是不留痕迹的,此时却多了这么多荆棘刺。

星合草到底是什么东西?竟值得南宫焰如此不顾生死?

容夙心里念着星合草三个字,颇有些咬牙切齿。

她不知道她看向南宫焰的眼神满是心疼和疼惜。

但南宫焰看到了。

她原来真的是很痛的,但此时却发现容夙不但能是冬暖夏凉的宝物,还能是她的止痛药。

她就扬了扬唇角,反过来对容夙道:“没关系的,你拔吧,我一点都不疼的。”

容夙心绪烦乱,虽然很不想再弄疼南宫焰,但也知道荆棘刺这东西,越早拔越好,不然就算有药膏,谁知道还有什么影响?

她声音轻轻:“你忍着,我很快就好的。”

说完,她不再看南宫焰,而是低头看着那些扎在南宫焰肌肤上的荆棘刺,眼神一沉,伸手向前,两指一捏一挑,接着再抹上那瓶据说以高阶荆棘根部汁液制成的膏药。

南宫焰坐在那里怔怔看着容夙低下的头顶,只觉胸口的肌肤一痛,接着再一凉,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容夙半晌拔完她前面的荆棘刺,手按在她肩膀上,直接将她反过去对着墙壁,南宫焰于是只能听到后面容夙低低的呼吸声。

又是一阵刺痛和微凉。

南宫焰就有些失神,她发现容夙拔刺的动作真的很熟练。

这么熟练,她以前需要受过多少伤,才能有这份快准狠的手法和不为所动的心性?

容夙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南宫卫查不到全部。

似乎知道的只有容夙一个人。

如果她问容夙,容夙会跟她说吗?

她想得出神,不知道容夙拔尽刺、涂抹上药膏后,把她翻了回来,见她眼神飘忽,便问道:“南宫焰,你还痛吗?”

她还在失神,只怔怔应了一声。

容夙听到后眉一皱,心想药膏都涂抹上去后还痛,那她该怎么做才能减缓南宫焰的疼痛呢?

她想了想,忽然就想到那些尘封已久、一碰就会痛的记忆里,似乎当她感到疼痛时,是有人会给她呼呼的,还声音温柔地说:呼呼就不痛了。

容夙就有些迟疑地看南宫焰一眼,缓缓低头,对着南宫焰胸口处抹了药膏的地方呼了呼。

南宫焰就感觉胸口的地方一凉,她低头,看见容夙正低着头在用嘴吹,脸上刚消了的红晕霎时布满脸颊,想说些什么,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于是当容夙吹完后想问问南宫焰是不是有好一些,就见到南宫焰脸上布满红晕、比天上朝霞还要明艳的模样。

她先是一怔,接着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动作似乎是不太妥。

毕竟现在荆棘刺都拔尽了,虽然药膏刚抹上南宫焰还不能穿衣服,但她还低头,是有几分占南宫焰便宜的嫌疑在的。

尽管容夙原来真没有这种想法,但她此时看着南宫焰的模样,眼神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往下瞟。

她一惊,忙坐直身体看向山洞的洞顶。

南宫焰也越发不自在,想挪挪身体,却发现挪来挪去都没有原来的位置舒服。

她再擡头看看容夙擡头望着山洞洞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眼睛微眯,想了想,直接倒进了容夙怀里,然后舒服地喟叹一声。

反正看都看过、摸也摸过,还在意这些做什么?她南宫焰就没怕过谁!

而且坐久了她的腰是有些酸,看容夙的样子,也不像是有胆子对她做什么的人。

南宫焰想着,靠得越加心安理得。

容夙就要难受多了。

她不敢动,怕衣服染到南宫焰身上的药膏,那就要再给南宫焰涂抹一遍。

但她又担心南宫焰靠不稳摔了,想伸手扶她一把,偏南宫焰上半身几乎算不着寸缕,她只摸到温热的一片滑腻。

而且南宫焰身上那股几乎不散的酒香和药膏的清香混合在一起,盈上容夙的鼻尖时,容夙几乎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

她此时称得上心乱如麻、度日如年。

许久,南宫焰感觉身上的药膏快融合进伤口,伸手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套衣服,慢条斯理穿好后,看向了容夙。

容夙还保持着原来擡头望洞顶的姿势,也不知道她的脖子酸不酸。

南宫焰眉眼弯弯,虽然还想再逗容夙一会,但想到星合草和只开启一个月时间的日月山境,还是压住心里痒意,开口说:“容夙,我没事了,走吧。”

容夙低头,看到怀里的南宫焰衣服完整,眸微动,说不出心里到底是轻松还是遗憾多一些,她怔怔问道:“去哪里?”

“当然是去荆棘林拿星合草啊!”南宫焰脱口而出。

容夙心里的情绪就一滞,似乎是有些郁闷:“你都这样了,你还要去拿星合草?”

南宫焰就缩了缩脖子,看容夙似乎真不赞成,忙保证道:“我伤都好了,也不痛了,都没事了。而且有先前的经历,这次肯定能拿到星合草的。”

虽然暴雷珠用完了,但南宫焰先前和荆棘那一番交手,多少也摸到些心得,直接拿完星合草就跑应该问题不大。反正荆棘是出不来荆棘林的。

“你在后面出刀砍那些攻击我的荆棘,我们彼此配合,一定能成功的。”南宫焰信誓旦旦。

她其实行动向来是不喜欢和谁配合的,因为那些人就算修为比她高,也只会拖她后腿。

但容夙就不一样,容夙出手果断,容夙的刀法能和她的剑法相衬,容夙和她——很有默契!

听说正阳宗那两个同胞兄弟出手无比默契,所以才能跻身十大真传。

南宫焰却觉得她和容夙才算最有默契,就跟心意相通一样。

她在心里念着心意相通四个字,唇角含笑。

然后就听到了容夙斩钉截铁的拒绝声音:“不行!”

容夙拿着黑刀站了起来,几步走出山洞,看向外面的环境,想到南宫焰的话眼神微闪,接着严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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