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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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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倒也巧,刚闯出这迷阵便寻到了师兄,或许真是天不绝我人界。”

凌霜铭语气一紧:“外面果然出了变故?”

段斫风苦笑:“师兄随我出去一观便知道了。”

其实也不用听他赘述,御剑速度很快,徒步需要数日的路程,现在不过片刻就看到了此处洞天的出口。

只是来时茫茫无际的落星花海,早已被魔焰烧得狼藉不堪。

凌霜铭跃下飞剑,踏过焦黑的土地,沉默地盯着脚边一簇残枝败叶,其上还有星点魔火燃着,噼啪迸溅着火星。

段斫风跟在一边谨慎地观察他的脸色,总觉得这副平静的容颜下,有场可怕的飓风正在慢慢滋长酝酿。

“千年前我曾前往蓬山镇压凶蛟作乱,事后于其巢xue中发现一颗上古天地初开时由尚不稳定的混沌之气化作的灵石,可引动四时之气逆转,经由灵力催动更可于九州之外再辟新鸿蒙。”凌霜铭瞥了他一眼,缓缓解释道,“我于即将飞升之际将它封在洞府内,并借由灵石之力设了这四时万象阵,待有缘者破解阵法,使灵宝认主。”

靠灵石衍化而来的新洞天也并非无源之水,依循的是使用者的心境。当时的洞府主人不明白为何会化出这方陌生的天地,百年后林决云再度造访,也曾因这奇异的景观几度驻足,等再忆起这是何处时,却只剩下满目疮痍。

段斫风自是没有见过天河景象,也不知此地对于凌霜铭的意义,但也气得牙痒痒。

“玄元老儿当真该死,为了劳什子天帝之位屠戮人界,还要将这恶人的帽子扣在师兄头上,如今竟连师兄亲手修筑的洞府也要砸了!”

“洞府还在其次,这灵石若被心术不正之人得到,只怕三界将永无宁日。”凌霜铭说罢,静默地凝住尚在愤愤不平的段斫风。

后者沉默一阵,别开视线:“师兄说的是,能操纵时序,变幻空间,若真被那些人得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还有事瞒着我。”凌霜铭笃定道。

段斫风神色果然愈发僵硬:“师兄多虑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若是同魔族对上……”

话音未落,一阵低沉呜咽悄然顺着风飘了过来,像人垂死时发出的声音,沉重地压在耳畔。

确定了声音来源是据此不远的山岭,凌霜铭不容置喙道:“我们过去一观。”

在他身后段斫风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但还是一声不吭地跟上。

或许是洞府主人留下的力量彻底消失的缘故,由灵石构造出的空间内灵流也隐隐有了暴动迹象。

两人没走出几步,前方景物便泛起水波似的涟漪,待空间重新稳定下来,足下所踏已不是花海松软的泥土,而是山间嶙峋坡地。

四合俱是张牙舞爪的松柏,在暗沉天幕之下宛如幢幢鬼影。随两人迈步深入,扰人飞雪又重新铺天盖地落下,朔风透骨而过,仿佛要吹灭天地间最后那点尚留余热的生机。

这里的风景像是战神陨落时那片苍茫雪山,又像林决云自剖元魂的那片玉清山禁地。

灵石无情,只会蚕食洞府主人残余下的心境,磨砺出最锋利的刀,一遍遍重演那些无法愈合的淋漓血痕。

在扫到风雪尽头那窟黝黑洞xue时,凌霜铭眸光微滞。

那是他和雒洵分别的地方,是自他恢复了部分记忆来,在数个深夜里盘旋不去的梦魇。一切都是自这里起始,如今似乎也要在此地终结了。

他闭了闭眼,与生俱来的冷淡性子使心绪很快回归平静,随后迈入此生最不愿再踏足之地。

几乎是在他脚步响起的刹那,洞内深处几道微弱的神识顷刻锁定在他身上。尽管这些人已尽量收敛气息,但在境界已恢复到半步飞升的他眼皮底下,他们早已暴露无遗。他们的功法构成很杂,显是来自不同门派,各自划开阵营缩在洞xue内。说来也巧,其中还有他熟悉的气息。

他径直走向角落里将整个身子都蜷缩在黑暗里的人,审视其身上大大小小狰狞伤痕。待那人终于沉不住气,想要暗蓄灵力时,方才轻笑一声:“萧钰长老,我们大抵也算冤家路窄罢。”

“林决云,你想对萧长老做什么?!”他话音刚落,马上便有几人扑过来将萧钰挡住。

听到他们叫嚷的称呼,有更多神识从四面八方锁定在凌霜铭身上,只是同以往的敬畏不同,这次是不加掩饰的敌意。

凌霜铭对这些视线并不在意,身为洞府之主,自是会承受更多由人性贪婪带来的恶意。他漠然从这些丹霞派弟子身上看过去,果然俱是负伤不轻。那些反着血肉的伤口尚在溢散魔气,而他们的腑脏间则流窜着霸道刚强的剑意。看来是在抢夺灵石时,为魔族和青冥宗重创。

但似乎少了一人。

于是他重新转回地上那曾经风光无两的丹霞派大长老,漠声问:“萧无极呢?”

有人激动地说:“你在说什么?知不知道无极师兄已经丧生魔爪!如今长老的伤势愈加沉重,你竟还拿师兄的死打击长老,简直可恨!”

果然是魔族动的手,能够拿下萧无极,看来玄元已经沉不住气开始行动了。

雒洵前去处理魔族叛徒,也不知两方人马是否已经碰了头……虽说他对雒洵的实力有信心,但感到焦虑也是人之常情。

凌霜铭强迫自己不去细思,冷声道:“生死有命,萧无极的死与我无关。”

或许是他冷淡的声线给了丹霞派弟子顶撞的勇气,那人还在不畏死地继续:“若不是你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做,勾引了一堆魔族妖孽,又在这里造了这么一座魔窟魅惑世人,我们怎会落得如此惨剧?这一切都是因你这个祸害而起!”

凌霜铭后退半步避开他横飞的唾沫,眼尾隐隐流过一丝不耐烦。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人仍旧只会揪着那点莫须有的东西,不断翻动嘴皮子。

段斫风却没有他师兄的好脾气,杀气腾腾地将长剑出鞘:“无知小儿,胆敢对师兄不敬!”

可惜他的吓唬对丹霞派弟子无用,他们已是将死之人,面对死亡恐吓,完全是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态度。

非但没有退缩半步,反倒一头朝剑刃撞上去:“你来啊!你们青冥宗个个都是数祖忘典的混蛋,装什么大义凛然,左右要死,干脆直接给我来个痛快吧!”

“那就成全你们。”

段斫风也是个狠人,面对丹霞派堪称碰瓷的行为,他不退反进,心念一动 ,磅礴灵力便将剑锋包裹,衣衫和青丝被周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宛如杀神降临。

看这架势,怕是想一剑把丹霞派众人,连同这方洞xue一起夷为平地。

千钧一发之际,两声“住手!”同时响起。

凌霜铭扯着段斫风的衣袖,惊讶地看向拼力拉住丹霞派弟子的萧钰。

或许是负了重伤的缘故,萧钰完全褪去了从前的傲气,在凌霜铭讶然视向他的同时,他也谨慎地投来闪烁不定的视线。二人对视刹那,一道类似讨好的笑自他脸上转瞬即逝。

“林前辈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魔族擅长蛊惑人心,他们散播谣言抵毁道尊声誉,你们竟也信么?”

刚才是谁做出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怎么现在又一口一个前辈叫得亲热?凌霜铭嫌弃地想着,却又直觉萧钰的眼神不大对劲。

段斫风面上的厌恶就更直白,他本不愿师兄管萧钰这帮人的闲事,依照凌霜铭的性子,即便是有了过节怕也会为大局出手相助,只是没想到这些人还是将人引了过来。看到萧钰这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段斫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楚楚可怜的,是想勾引谁?

他没好气地翻个白眼:“闭嘴,还嫌你死得不够快?”

萧钰不服气地撑起身,似是想同段斫风继续扯皮,但看到凌霜铭冰霜似的脸色,又默默将话都咽了回去。

──看来林决云对他的成见也很深,否则怎会纵容段斫风扮黑脸。

凌霜铭没有闲心理会他们眉来眼去里那点小九九,他熟练地结印,水灵气裹挟了周遭灵石的天地造化之力,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伤患体内。

水属性本就有治愈之效,加之灵石的力量,几乎顷刻就使这些落难者恢复如初。

玄元只是放出魔族打头阵,说明他的力量还未完全复原。而被困在此地的修士皆是上仙界精锐,一旦出现死伤,玄元的实力必将暴涨。所以尽管是丹霞派自己受灵石蛊惑才落得如此下场,他也不能置之不顾。

所幸他被玄元胡乱篡改命数,还当了段时间的医修,否则即便有雒洵阻断九州之上其他力量来源,只要玄元吸收了萧钰等人的魂,再要对付他便希望渺茫了。

方才还在叫嚣的丹霞派弟子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瞬间噤了声,无声地向这边投来困惑讶异皆有的眼神。萧钰则是定定地凝视着凌霜铭,那对属于老狐貍的黑黢眼珠此时放着奇异的光芒,说不上来是期盼还是失望,仿佛正竭力从凌霜铭冰冷的面色下挖掘不同的东西。

段斫风视线从萧钰扫过,立刻如被人踩了尾巴般拉下脸:“老东西,眼珠子若不会转弯,我可以代劳帮你挖了它!”

萧钰听罢竟反常地挪开目光,乖顺的模样让段斫风都为之一愣。

凌霜铭将两人之间这场无声的交锋看在眼里,并未打算阻止段斫风的行动。

经历过雒洵的穷追猛打,他对这类事已颇有警惕,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苗头若无法为其负责,还是及早掐灭更好。

因此他只是漠然解释道:“我能帮你们祛除魔气,但魔族特有功法造成的伤口还需数个时辰方能愈合,在此期间,你等还需另寻隐蔽处藏身,莫要再暴露踪迹为人界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我才不想带师兄来……”段斫风小声嘟哝道。

他是真的打心眼里不喜欢丹霞派的人,雒洵也罢,他是真的不想师兄再分心思到多余的人身上,哪怕是为大局着想也不行。

“走吧,再去别处看看。”凌霜铭匆匆收回法术,示意段斫风继续御剑。

然而这时衣角却传来轻微的拉扯,他步伐一顿,皱眉看向萧珏。

丹霞派的大长老似乎彻底失去了过往的矜贵,仰首痴痴地看着他,强装镇定的声音时不时颤抖一下:“在林道尊看来,我等只是不必要的麻烦?”

“萧钰,你真是无可救药。”段斫风厌恶地啐了声,“先是在师兄前往北州的必经之地拦截,现在装什么悔不当初?”

“时间紧迫,不必同他废话。”凌霜铭掐了个法诀,挂在段斫风腰间的长剑灵光一闪,迎风化作御剑的大小悬停在两人身侧。

“难道林浮雪只是道幻象吗?”就在二人乘上飞剑时,身后骤然传来萧珏嘶哑的问话。

被勾起了某些不好的画面,凌霜铭声音愈发冰冷:“那只是你的臆想,林浮雪其人根本不存在。”

段斫风猛地停下飞剑,好奇道:“林浮雪……谁呀谁呀?”

凌霜铭板着脸将他的脑袋扳了回去:“有些事你无需知晓,我们走。”

师兄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一路上段斫风感受着背后能冷掉冰碴子的寒气,战战兢兢再也没敢问林浮雪相关。

凌霜铭心情确实差到了极点,不光是为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也为越接近路口便越发惨痛的景象。

丹霞派明显是有备而来,是故深入至此,但其他门派就没这么幸运了。有的门派只为带精锐弟子历练,并未料到销声匿迹已久的堕仙玄元和魔族会突然袭击,便没有多派随行长老相护。争夺灵宝已使这些低阶修士精疲力竭,遇到魔族自是死伤惨重。

他和段斫风一路发放药物,但面对这庞大的伤员也是杯水车薪,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修士死去,身躯灵气被转化为黑色的烟霭,飘飘忽忽往外界去了。

段斫风犹豫一阵,还是壮起胆子捋虎须:“师兄已经尽力了,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凌霜铭摇摇头:“玄元此举太过忤逆天理,而天界却至今没有动作,仿佛未曾察觉般。”

段斫风怔了怔:“师兄说得是,天界对于人间异变向来是赶尽杀绝,怎会如此纵容玄元行事?”

凌霜铭挥手焚净道旁血肉模糊的尸身,眉头紧锁。

有些猜测他无法为段斫风仔细说明,莫非天帝也早有除去玄元的想法,所以才任由其闹个天翻地覆?但眼下明显是发难的好时机,天帝却按兵不动,难道他和雒洵的行动也早在天帝的计划之内……

思及此处,他掩在广袖下的手不由深深攥紧,指甲都因用力嵌入血肉——天界到底将他们师徒当做了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或许天帝也惧怕了,因他的懈怠使玄元的野心膨胀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祸害苍生的骂名,天界背不起便找他人来背。而雒洵出自魔界,又是传闻中最残暴无道的魔尊,怕是天帝心中最合适的替罪羊。

这样的事,他身为雒洵的师尊,决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正欲安顿好幸存伤患,再去找寻剩余的生还者,周遭灵流忽地泛起涟漪,几道黑雾在虚空里缓缓出现。

一道熟悉的声音也随之在上空荡开,盖过了修士们惊恐的呼喊:“经历了数次转世,战神还是执迷不悟。”

凌霜铭擡首看向悬浮在空中的不速之客,神情慢慢冷下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正是你吗,玄元上仙?或许现在更该称你为……天魔。”

玄元已褪下了那身陈旧黑袍,一身流云纹的深色衣袍衬得他本就惨白的皮肤莹莹生光,他眉心那道血色神纹也愈发醒目。

原本仙人的额纹该是散发着象征天道的纯白圣光,唯有仙人违逆天理,才会被天道在神纹中刻下象征罪孽的血色。而手上的凡人性命越多,色泽自然就越深。

而随着玄元彻底现身,有些还算修为有成的精英弟子竟不堪恐惧,惊呼着便要逃窜。段斫风虽有心制止,还是慢了一步,但见玄元只是从容地擡掌,那名弟子的叫喊便戛然而止,肉身轰地一声四散碎裂开来。

鲜血当空泼了下来,还要逃离的修者纷纷却步,又战战兢兢地缩回凌霜铭身后。直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眼前这抹瘦削乃至单薄的后背,便是最后能为他们提供庇护的巍峨高山。

段斫风亦被这血腥场面吓得一怔,不由往凌霜铭身旁凑了几步,传音道:“仙人也会堕魔吗,看玄元上仙的模样,简直比那些魔族还要可怖!”

凌霜铭轻叹一声:“魔尚且有良知,成仙之人一旦为利欲迷惑了双眼,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仙人了。”

全然魔化的玄元似乎已经毫无顾忌,他随手抓住一团正要往生的生魂,屈指一捏,那魂魄便发出阵阵惨叫。脆弱的魂体经不住魔气侵染,霎时散做魂埃,被堕仙一口吞下。

段斫风不忍地别过了头,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已是惊弓之鸟的修者又有人尖叫一声,当即晕了过去。

那些魔族倒是依旧面无表情地立着,大抵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景象,但他们看向玄元的目光也难掩古怪,似乎对这种吸食他人生魂的邪术颇为鄙夷。

“魔又如何,现在身为凡人的你,浑身都是七情六欲的酸臭味,又比本尊好到哪里去?”玄元嗤笑着,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凌霜铭,眼瞳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过往那些疯狂之色仿佛都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片深邃黯色,“取回了神魂又如何,便是你恢复到全盛之时,本尊若想杀你,也如碾碎蝼蚁那般简单。”

对于现在的玄元而言,最有用的是他体内属于上仙的神魂,而非过去那个能够烹茶对弈的至交好友了。

这样才对,若非玄元夺走了雒洵的机缘,他们本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怎么,魔气不仅迷了你的双眼,连脑子也糊住了吗?”凌霜铭绽开冷笑,杀意在眼眸内翻涌,“废话少说,今日你我定要不死不休,出招吧。”

眼见两人均释出威压,由灵石维持的幻境都被足以翻天覆地的灵流搅得七零八落,不同的风物胡乱拼凑在一起,又变幻不断,看上去宛如末日降临。

玄元显然也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而来,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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