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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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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秋天比往年要冷很多。

窗框勾勒出的一幅简笔画里,天色白茫无边,枝叶枯槁凋零。烧开后的电热水壶腾出雾气氤氲了玻璃窗,给景象渡上了朦胧而不太真切的边。

“齐倦,胃好点没?” 郁月生走过去,把接了热水的玻璃杯放在茶几上。

杯口热气缭绕着,他擡手揉了揉齐倦软乎乎的头发。

蜷在沙发上的男生这才微微仰起头。

他的面色苍白,眉眼漆黑,额前的碎发已经快要戳到眼睛,眼尾下方嵌着一颗小痣,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病态的懒倦。

那男生偏偏会说:“嗯呐。没那么痛了。”

齐倦的病例还静静躺在某只柜子里,病例上赫然的“胃癌”二字无论过了多久都会剜得郁月生心疼不已,——后来他甚至不敢去看。

“把药吃了吧,我给你揉会。”郁月生顺着齐倦说,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好呀。”齐倦弯弯眼睛,乖巧地从他手中接过了杯子,小口地啜着里面苦涩的汤药。

郁月生将手搓热后覆在齐倦的左上腹,缓缓揉起来,却不免蹙起了眉。

怎么小家伙身上还是这么凉?明明空调已经开了好久。

空调的暖风呼呼作响着,还带着些干涩的燥鸣,像是枯萎的败叶被碾压后发出的窸窣轻响。

“郁月生,我好爱你。”齐倦不着边际地弯弯眼睛说着。揉胃的手虽然温热,要解开痉挛还是不免疼得厉害。

他疼得委屈,忍不住蜷曲着双腿往郁月生怀里钻了钻,慢吞吞地环住对方的腰际,就像是一只黏人的小树懒。

“我也……嗯……”郁月生将人揽得紧了些,蜻蜓点水地碰了下齐倦眼睛下方浅浅的泪痣。

语气里却透着几分别扭和僵硬。

“……”

齐倦忽然嗤嗤浅笑起来,肩胛骨扑簌簌打着颤,就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眼底都笑得泛出了泪花。

这话来得太迟了。

在他的认知里,郁月生不过是在可怜他。他也很庆幸自己还能听到,所以这一切,是假的又如何呢?

高中时期的齐倦活脱脱是个浑身散发朝气的小狼崽,也是令郁月生头疼不已的问题学生。

放学过后,齐倦最爱做的便是叼着纸盒酸奶守在办公室门口,像是守株待兔的小狼狗。

午后的阳光恣意洒落。他会懒洋洋地倚靠着门框,将饮料吸出一声空响后,舔舐一口唇边的奶白。

眼尾弯出细细的纹路,浅痣也微微上扬,再笑嘻嘻扬着尾音说:“郁老师。天气挺不错的,一起吃顿饭呗。”

郁月生多数情况下是侧些身子从他身边快速经过,好一点的话会冷着脸再补一句:“有事。让下。”

离开的时候肩膀轻撞,阳光都快慌乱破碎。

也是。

抽烟、喝酒、打架数他齐倦最会了,还特么去烦自己班主任,这特么像话吗?

……

疼痛将人拉回了现实的屋子里。

齐倦假装轻松道:“以前你总是看我不顺眼,就只准我喊你老师、老师。我稍微离你近点,你就不理人,浑身带着刺跟盆仙人掌似的,可讨人厌了。不过,你生气的样子也挺好看的,我就更想着去逗你,讨骂也开心。”

郁月生不怎么笑得出来,倒是手下的动作停顿了几秒,时光恍若在俯仰之间倒退了好多年。

“我也好想念校门口的那家馄饨店。”齐倦弯了弯眼睛,泪痣微扬的弧度几乎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应该是秋冬吧,早上一揭开锅,热气混着馄饨香直往鼻底钻,浑身都热乎乎的。好想再去抢你碗里的吃……可惜,我这破胃现在也不能翻他家的牌子了。”

“等你好点,我们就去。” 郁月生抿抿唇说。

“真好。”齐倦蜷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郁月生。那我可要争点气。”

其实胃里一直没有安分下来。许是消化功能又变差了吧,还总是闷闷胀痛,就爱跟自己作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甚至还会不会好转?

齐倦突然有些不太.安稳地朝沙发边缘够去,示意道:“那个,拿下……”

他无声地干呕了两下,胃底抽痛之下,挤压着酸水直往喉间涌去。以至于冷汗湿透了衣背,目光有些涣散。

郁月生赶紧扶抱好他,会了意地将垃圾桶捞近了些。

“咳咳——”齐倦突然趴在郁月生的膝弯,对着垃圾袋里面呕吐起来。

从苦涩泛上来的胃酸,到甜腥作呕的鲜血,丝丝绵绵从身体里掏出来。喉咙像是被砂纸打磨般又疼又哑,唇齿之间皆是铁锈味。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塑料袋里暗暗流转的血色。

看着从溅落几滴变成盈起的一泊,心底的期待泯灭了,生理作用之下眼尾一圈圈泛起薄红,愈发衬得面色苍白病态。

郁月生将他抱在怀里,脸颊紧挨着对方的,慌张道:“我送你去医院。”

齐倦的呼吸格外薄弱,唇边被残留着的血色染上,无意识抿了下唇后便晕开了娇魅的颜色,整个人都带着弥留之际的绚烂。

他环住郁月生的脖子,另一只手捂着胃,垂着头尽量平静道:“月生,这几年我不该玩的也玩了,混账事也都做尽了,这算是惩罚吧。我早就看开啦其实,也有预感我可能——”

“你不会有事的。”郁月生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抱着怀里的男生艰难地用单手推开了家门。

冷风呼啸着一下子就刮了进来,从衣袖领口往里钻去,紧贴着皮肤凉得刺骨。

“医生!看看他怎么回事。”看着齐倦在病床上滚成一团,郁月生鲜有的神经紧绷,冷冽的声线也有些颤抖。

医生听完他的简要交代赶忙转身,将病人飞快地推进了手术室,门也猛然关上。

在等候的长椅上坐下身后,郁月生的目光一直紧盯着那高亮的“手术中”的字样,指骨也暗暗捏紧了皱巴巴的挂号单。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紧闭的玻璃门才骤然推开。

“怎么样?”郁月生赶紧站起身来。

“病人癌细胞压迫着胃底溃疡,出血严重。”医生快步走出,将圆珠笔和病危通知书递给他,厉声道,“他现在这个情况风险很高,手术需要家属同意!”

郁月生将指骨攥紧。他来不及看详细内容,只知道多停留一秒都是对齐倦的耽误。

那大概是他这辈子写过的最丑的字了。

利落的手术刀寸寸压进薄腹,血“噗呲”涌现出来,无菌布快速跟上,拭去滚落的鲜红。

齐倦的脑海里映现出一张清冷的面容,画面的边缘却沦入虚空的白,像是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

好累啊,手腕卸了力地垂落下去。

“不好,病人失血过多,心脏骤停了。”

“输血,快!”

“止血钳,除颤仪!快拿来!”

“三!”

“二!”

“一!”

“砰!”

冰冷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位双目紧阖的男生,年龄许才二十左右,漆黑的短发也乖巧散开。

他像是被海浪拍打在岸的鱼,打了个挺,很快就奄奄一息砸上塑膜板。

“三!”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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