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想起名(2/2)
江澄瞥了眼我沾满鲜血的嘴唇,突然擡手,温热的指腹擦过,突然开口时,嗓音里还带了几分沙哑。
“你方才醒来,神智不清——”
——你才神智不清呢!你每天都神智不清!!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受伤太重,伤到了脑子,江澄话刚刚落下,我的脑子就跟短了路,什么也顾不得思考。
一回生二回熟,我动作熟练地又扑了上去。我要用实际行动表明-此时此刻,我有多,清,醒!
江澄明显惊了一惊,瞥过来的眼神带着几分诧异,擡眸快速撩了我一眼,紧接着伸手扣住我的肩膀,远远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甚至,垂了眼睑避开我的视线。嘴角紧泯着,默了默,后面的话果然咽了回去。
难道是受伤初愈,力道也跟着变小啦?我心中纳闷,直接使出吃奶的劲,脸皮憋地通红,愣是没掰开他的手臂,再靠近一分半毫。
挣扎半响,我咬牙切齿地长长出了口气,剜了眼始终不肯跟我对视的江木头,认命了…
从他的腿上爬下来,我顺势往床里滚了两圈,整个人扒在冰凉的墙壁上,眼睛一闭,只觉心中烦闷更甚——狗江澄!
江澄这狗男人,投怀送抱到这种程度还不开窍!!这辈子没投胎成木头,真是浪费了他的清奇脑回路!?
我都主动到这种程度,他就不能稍微配合那么一点点??送到嘴边的肉,就张张嘴,咬两口有那么难嘛,卧——气人!!
身后突然响起窸窣的响动,心里正噼里啪啦的吐槽停了一瞬,我竖起耳朵专心偷听身后的动静,眼珠子动了动,还是维持着贴在墙上的动作没动。
空旷安静的房间里,即便是一点小小的动静,也会在耳朵里被无限放大。尽管江澄走动间的脚步声已刻意放轻,低不可闻。
为了避免错杀好人,我沉下心思,又强迫自己仔细听了几耳朵——果然是江澄!那狗男人确实是偷偷摸摸地在往门口走,一时之间,我简直怒不可遏。
以往觉得自己还算强大的小心脏,瞬间稀里哗啦碎了满地!想到自己方才急不可待的行为,为数不多的羞耻心刹那间——更是尽数后知后觉涌上心头!
我瞬间恼羞成怒,动作远比脑子反应快。尤其是在脸被丢完,怒气充斥着大脑之时!
随手捞起脑袋旁的实木枕头——描准狗江澄的背影——砸出去!!
一连串的动作完成的流畅,自然又迅速!
实木雕花,隐隐夹杂着波动灵力的巨大暗器,带起一阵急风,直奔江澄那狗男人后背而去。
我一手撑着床面,猛得坐起身,盯着杀伤力十足的枕头,徒劳地探出手臂。
想捞回枕头,显然已来不及……
眼睁睁盯着硕大的枕头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江澄的后背,我轻吸了口凉气。
电光火石之间,已走到门边的江澄,右脚向后撤了小半步,侧过身来,左手擡起,五指微张,稳稳地抓住偷袭他的巨大暗器,脚下的波澜不惊步调总算是停了下来。
瞥了眼还好端端站着的人,我吊在胸口的一口气总算松了松。
强忍着品尝不到甜瓜,心底咕咕直冒的酸气,我眼一闭,一股脑瘫回床上,往里侧滚了几圈,重新扒回墙上。
算了算了,强拧的瓜不甜,不甜……
半响,没听到房门开关的响动,江澄人似乎又回到床边。静了许久,低沉的嗓音重新在我身后不远处响起。
“方才我……”
方才!方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额头被冰凉的墙面一激,我总算恢复了几分神智,方才丢人的场景开始在脑海四反复横跳。
江澄一开口,我当即恼羞成怒,刷地回过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我睡着了,不要同我讲话!”
“枕头,不要么?”
“不要不要不要!你赶紧去睡!”脸蛋几乎贴在墙壁之上,我闷声道。
“若你想…”
“闭嘴!我一点都不想——”
接二连三被我抢了话头,江澄似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有几分好笑的轻声哼道,“我不过担心你将来后悔,别不识好人心——”
谁要你烂好心,替别人乱操心啦?!还有,能不能不要同我说话,安静地闭上你的嘴!
我轻哼一声,不搭理他。
身后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什么声音,不会是又要出去吧?我瞪大眼睛,看着光洁的墙壁,几乎要忍不住抓心的好奇心,还在纠结犹豫着要不要偷偷回头瞄上一眼?
肩膀突然被人扒拉上旧,我从贴墙被迫平躺,江澄不紧不慢地俯下身,贴了上来,跟我大眼瞪小眼,对视几秒钟,突然掰着我的脸,压了下来,对着我的嘴唇就是一阵乱啃。
——是不是在报复我刚刚咬破他的嘴巴?!我那是嘴,不是排骨!?我哼哼叽叽,有些喘不上气,手心抵在他突起的肩胛象征性的往外推了推。
虽然很想一把推开他,有骨气地对他大吼:滚,老子一点都不想!
不过,干燥修长的手指带着几分安抚的味道轻轻抚过我刚刚损伤严重的腰身,灼热的温度烫的我一个激灵,生生打了个颤抖,推拒的手心瞬间改成紧紧拽着他的长袍。
“疼?”江澄动作小心的轻轻抚了几来回,带着安抚的味道,含糊不清地轻声哼笑道,“不是挺能忍的么……”
黑暗中,向来故作稳重的语气中莫明地,竟带了几分怨气。说着,掌心带着火热的温度从腰间一路轻抚了上来……
“等此处事了,我们,便回莲花坞……”带着粗喘的嗓音又轻又哑,少年人的承诺却重似千斤!
睁着雾气迷茫的眼睛,盯着江澄张张合合的嘴唇半响,我终于意识到,他在同我讲话,咬着牙,我勉强出声应道,“恩——”
出口的嗓音又软又糥,我愣了愣,老脸一红,侧过头,把脸埋进他撑在我耳边的手臂中,牙关咬得死紧。
「没用」男人的劣根性,同年龄无关,江澄轻嗤一声,随后动作丝毫不见收敛。
耳朵一向是我的死xue,时不时被热气拂过,身子便忍不住地轻轻发颤,抖啊抖的,渐渐地,便软的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几分灼灼的热气……
破败的屋子,没有红烛,亦没有祝福,我心底,依然能品出甜蜜的滋味。
只是——月上当空,陈旧的床板吱吱呀呀响了大半夜,齐肩长的黑发一点点被汗水浸透,慢慢地,满心的欢喜中竟生出几分让人想哭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