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盖主（2/2）

寒星悄然出现，扶起依偎在拱门前的曲云，两人相携离去。

“呛——”闲来无事做了靶心，我的飞镖正中，懒懒躺在床角，停了手。

“相爷，可是又有活儿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猜，他找我来自然又是杀人。

“圣月，多年养育栽培，本相对你如何？”

“嗯……照拂有佳。”我将那个‘不好’吞下去，出于下位者惯性的马屁道。

“那……本相若出事，你该不该帮？”

“……又是党争？”

他挥挥手，疲倦的坐下：“功高盖主……太平盛世，禇帝要我家的铺子，我拱手相让；边关危难，他望我运筹帷幄，我便行军打仗。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如今却管起我的家务事，令我停妾逐出曲云回老家也好变卖也罢，入赘寒氏一族……”

我毫无同情心的“哦”了一下，掂掂飞镖又一计中，甚至另一枚落地。

“你一向善用诡诈计量，这次有何高见？”

我只是觉得他很喜感：“您可是国家智囊，倒求教起婢子来了？”

“休要插科打诨，说说看，有没有辙令寒媞死心。”

“那还不简单，只要令人知难而退。”

“这……这不可能，七公主身份尊贵，又与母亲沾亲带故，绝对……不好损她颜面。”

我挽上一缕发丝，心中溢出一道灵泉，神思了会儿，击掌道：“七公主可有最怕的东西？”

“……蛇吧。”

我皱眉：“您最好确定点，此事关乎相爷的终身大事。”

“……是蛇。”

“搞个蛇窟之类的，再去寻一个比您好看一些的，来个英雄救美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染倾城坐在我的板床上脱了鞋抱腿促膝：“……你也不生炭火。”大概是齿冷，说话都迟疑些。

“您老记性不妙啊，一杆下人，还讲究个啥。”

小山砍完柴，一推我门，就见染倾城裹着一层棉被躺在我的板床上，我渡过一层层的内力给他，他一机灵一机灵得打着哆嗦。愣了个神，憨憨说：“月姐，少爷为啥头上冒白烟儿啊……”

“快做午饭，别耽误我。”我语气不大好，小山撇撇嘴出去了。

染倾城的体质先天不足，难为他还要练那么刁钻的功，往往是深夜也要起来耍一个小时的花枪。飞来飞去是惊鸿掠影的好看。再怎么英姿出众到底不能当饭吃，他又几乎是个素食者。

纤腰一尺七左右，堪堪少年模样，哪像个弱冠许久的样子？

我搀他倚好，独自去眺望凭栏，紫灰的斜晖正浓。

“雾天就是好，一切似真似幻。”

“小心，不要离着太近了。”他恢复过来，一望过去满头淋漓，越发唇红齿白，眼光明澄。三千青丝绕在锁骨上，浅眉低笑显得妖媚些。

我又回身看若隐若现的景物，低首看不到假山，擡眸审不住云朵，一片混沌。

又几日，穆怀琳瘦了些，他出现时五官已经棱角分明，将年幼的寒媞护在怀里，寒媞长相是看不大清楚，瓜子脸的下脸型，淡紫色的长发披肩，指甲烂得难看，浑身散发着血腥与紫罗兰的香味儿。娇小萝莉，楚楚可怜。

我诧异：“她的头发……”

穆怀琳紧紧抱住少女，暴躁的瞪着我：“媞儿的母妃是本国的祭祀，祭祀一族历来如此。”

寒星砍掉了那只最大的七色蟒，甚至扒了人家的皮。

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紫蓝的侍卫服染了一寸又一寸的深色，只见她马尾的发角露出一角蔚蓝，夕阳下又渐渐发紫。她擡袖遮挡了发角，凉凉与我对视一秒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