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2）

他就是游戏的显现，自然而然地就扩张了，自然而然地就要转到那个位向。

除了本身很强。对子民（甚至给玩家也留了位置），他是宽容，近乎无作为的软弱的。

小梢的计划成功，有了现在的局面，应该认为市长的好感也在其中起到了作用吗……？

棱子想。

看穿了她的想法，市长又说“不，并不是。那是个很厉害的人。”

小梢是，一直知道自己要死。又绝望，又崩溃。

在最后倒戈一击。

借助命运的惯性，把自己打碎渗透进游戏，像病毒一样，把自己的意志复制到了游戏里。

“啊。小梢。”棱子说。“是个很坚强的战士。”

可以说市长现在的性格也有小梢的影响。

市长对棱子的纵容，也是小梢渗透的结果。

“她很爱很爱你。”市长说。“是最好的朋友。

赵含梢的确是没有半点的负面情感，不然意识渗透进游戏，就会无限放大。

市长表现出来，也就会是个病娇男了。

“她一直坚信着你会救她的。”市长说。

虽然没有谴责的情感，但此时说出这句话，就无限接近于谴责。

“我知道。”棱子厌烦的说。她的眼睛看向别处，她说“我想问问复活之后的事……”

所谓无垢的复活，到底是什么原理？

给她们准备一个新的身体，让时间倒流回到进入游戏的前一刻，保存下当时的状态。

用【命运】的力量，重新做一个遗传基因相同的胚胎，确保随着时间流逝，这个胚胎会自然而然回到那个状态。

但是更好，更高级，不再留有之前罪恶的记忆，手上不再沾血。

如果觉得这不过是制造出一个自己的复制品，让她重新在世上生活，聊以自/慰。

那么也可以这么想，在途中自己的意识会被包裹，投入到崭新的容器中，然后再在自己的许可下，洗掉所有不愿意留存的记忆。

很难说……除非攻击敌人，和给自己加持法术的时候，其他时候有没有灵魂的存在。

既然记忆没有了，身体又是崭新的，连犯过的罪都已经一笔勾销。

那就是重获新生了。

犹如洁白的雪。犹如高浓度不允许细菌存在的盐。比耶稣出生还新生。

“这么做不是没有代价的吧。”棱子说。

她低着头，眼睛滴溜滴溜的转。

她看上去也饱受煎熬，接近精神病人了。

市长怜悯地看着她。

市长没什么恶意。

不过游戏只要存在就会散发出波，做出什么，影响更是不可估量。

玩家们并不是因为在游戏里做出了什么贡献，才能够复活的。

复活本身就是奇迹，不可以等同于任何的代价。

它能够施行，只是因为主允许。

沈安还曾经想过遇到公寓副本，是因为他游戏已经进行到了后期，快要复活了。

而游戏没有能力，或者根本不想兑换他的彩券。

其实游戏简直是热切盼望着他们赶紧回到现实。

“只是要通过考验。”

而那些人回到现实。就会变成辐射源。

存在就会放出波。

棱子的梦境，虽然通道被截断了，但只要她存在就会加速融合。而那些人活在世上，就是在世界上开了一个个更小的孔洞。

现实到底还是现实，不允许超能力显现。

但既然【无垢的】复活了，就是已经过了手续，间谍已经渗进去了，那也没办法。

在现实的认知中，他们只是普通的人。

但是。复活是绝对的奇迹。

人可以点火，可以用病毒灭绝生物，用导弹清洗地表。甚至轻微的（核裂变和核聚变？）取代太阳。时间可能也能通过超光速来穿越。平行宇宙也是。

但复活不行。

而人们复生在大地上。

所以现实会不断出bug，【绝对不允许存在】的东西大量存在了。挑战【不允许出现鬼怪】的世界观。加速游戏融合。

棱子说“小梢复活了会怎么样呢。”

她脸色好久没有这么苍白了，复活的原理中有一项是【在进入游戏时把状态备份】，还有一项是将【游戏中的意识包裹收拢，投入新容器中】。

只要中途的意识一直连续不间断。

就可以认为这个人一直活着，而不是被复制体取代了。

“但是小梢是骇客进来的呀。”棱子说。

她是把自己完全，完全，打碎了。作为病毒侵入进来的。

现在游戏里面的也只是【赵含梢军团】，而不是赵含梢。

市长安慰她说，“那她应该就自己存了备份吧，你找找系统。”

“她连系统都跟你说了呀……”棱子觉得应该不是市长自己知道的。

两人是已经交流好了，才把棱子丢给他的。

小梢希望市长说服他吗？棱子脸色苍白。

“然后，还有，【收拢游戏里的意识】。”棱子说。“为了下一步【投放到容器里】。”

这是陷阱吗？

正常来说，游戏里不管是玩家还是怪物，多么强大，都在市长的掌控之下，但小梢不是的。

棱子征战杀伐这么久，都已经是市长的接班人了，才找到了她的三分之一。

棱子是【赵含梢1344】，就算找齐了编号赵含梢也没用。

她还有很多很多部分，藏在谁都找不到的数据缝隙（世界黑暗面）里。

但是小梢既然让棱子来复活她，那棱子就一定可以收拢她全部的数据——漏掉一点都不算完整的复活。

再经由市长复苏。

棱子苍白着脸，死死盯着市长。

他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把小梢一网打尽？

今天的询问就是因为这个。

棱子是市长的继任者，她现在是幽灵的形象——【大厦主人的女儿】，她把自己的所有塔罗牌都用上了，她的脚下和市长用影子连接，她用上了白色章鱼的魔法阵。

她要确定这个人在她面前说的是真话。

就算不是，她也能够听出来。

市长说：“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会送你们回到现实。”

因为市长是个好心人，什么都不做就可以。

两人在现实中，会成为最大的扭曲点。

但小梢在游戏里的力量会消失，变成现实中的孱弱少女。

活了十几年，棱子已经明白在现实世界，无垢的孱弱少女是多么凄惨了。

这就是为什么，棱子在听到复活，“要赌上全部力量”的时候，反应那么大。

不是赌上棱子的力量啊。

是小梢要赌上她的一切。

“她是。为了我。”棱子抓着手臂。

小梢对现实没什么执念，是棱子还想要回到那里去。

现实的确到处都是人渣，垃圾。

但游戏里面是真的杀人犯和鬼怪啊。

棱子到现在还不太能够接受自己【首领】的身份，她努力无视了自己的所有下属。

而对于它们来说，像是棱子生来就是这么伟大，目下无尘，不会看见它们一样。

棱子甚至希望把它们全都磨损光，但是不知不觉的，构建出了一种体系。

罪恶没有消失，罪恶不断滋长。

她征服了很多其他的副本，吞并。

她脚下的土地隆起，土里的骷髅们攀爬着把她提升，逐渐构成一个悬崖，棱子站在悬崖上俯瞰下去——她开始有一个邪恶的帝国了。

而棱子则并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