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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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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二人缓步绕过院墙,离开院中守卫着的御林军的视线,泊影眉眼间笑意顿时散了干净。

她竖起耳朵凝神细听,确认周围暂且没有旁的声响,才轻声唤道:“出来吧。”

屋檐之下阴影处顿时跳出来一个人,正是朔音。

少年谨慎四下张望,方跑到泊影面前急急开口道:“阁主,我查到了一些东西,关于这位峥州知府的。”

前两日接了泊影的命令,潜伏在峥州各处的渡影阁众人便开始留心调查有关张延墨的事,但不管是公务或是私事上,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而自百姓口中听闻的也都是清一色的赞扬。

直到昨日深夜,知府手下的小厮鬼鬼祟祟单独外出,朔音便悄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嵘城城外的另一座山头。

不起眼的小院却重兵把守,比知府本人的宅院守卫还要严密。

自小院入手,再加上白日里柳不寒传来的消息,暗阁查到的情报便如蛛网一般条条散开,将这位峥州百姓的父母所做的全部手脚挂在了蛛网之上,一目了然。

“峥州知府私吞赈灾款,与上头层层分食,真正能够分到百姓手中的东西便少得可怜。比起朝廷分下的银子,地动过后峥州各地基本靠乡绅救济撑下去。而救济粮不等运到峥州便凭空消失,又挂着旁的名头卖给百姓。百姓想要活下去,就不得不掏空积蓄换取粮食。

“这些都是张延墨的主意,辽王一派也多知情。山头的小院是他从前以亡妻之名买下的,如今住的全是舞女乐伎,存的全是一箱一箱的碎银,有些还用粗布袋子包着,不知是谁存了多少年的家底。”

朔音说着不由有些愤慨,又顾着不得惊动旁人努力压低了声音。

“所以那些前来高价卖粮的商队,其实都是张延墨的人。”

赵云奕回想着这几日在城中看到的境况,眼神霎时冷了下来。

“知府与商队同做戏,假意将十倍粮价压至五倍,榨取百姓的钱财血汗,回过头来还收获一片叫好。”

感恩戴德的民众绝对不会想到,每日奔走于城镇之间的慈眉善目的知府大人,便是唤起了这一场人祸的幕后之人。

泊影望向来时的方向,厅堂之中筵席仍在继续。知府大约还沉浸在舞乐之中,不知自己所为已经全数被贵客知晓。

“与皇子相勾结私吞赈灾款与救济粮,口袋装满了不义之财却仍是心安理得。”泊影眸中浮现出厌恶之意。

路边女人痛失亲子哭声还在耳边,峥州偏僻山头的知府宅院隐隐传来丝竹声。

看上去清贫破旧的知府宅院,不过是刷了一层辛劳掩盖门上刺眼的红,关上门便看不见也听不见门外声声叫苦。

“但眼下当务之急不是治他的罪,而是峥州的灾祸带来的波荡。张延墨如今在民众心中声望颇高,若是一夕之间冠上罪名,难以服众不说,还闹得人心惶惶。”

说罢,她忽地转头望向赵云奕,眼中闪着微微光亮。

“殿下有何打算?”

赵云奕一顿,侧目轻声问道:“若是阁主,准备怎么做?”

泊影唇角翘起,眸中漾起一丝狡黠。

“自然要让他怎么收走的,就怎么还回来。”

当赵云奕独自回到席间,舞乐还在继续。

解小将军晃了两下,咣当一声脑袋砸在桌子上,等张延墨慌张跑过去查看,发现解至明已经睡了过去,手边是尚未饮尽的第三壶酒。

赵云奕递给他一个眼神,张延墨顿时明了,挥了挥手叫堂中所有人退下。

乐曲声戛然而止,舞女乐伎款款退离,屋中只剩下赵云奕与张知府,还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解至明。

张延墨自觉为二皇子案上的酒盏添上酒。赵云奕没有阻止,半倚着坐在案前。

他一只手撑着下颌,一只手搭在微微曲起的膝上,随意晃了两下酒盏,又在桌上放下。

他直视着张延墨,不发一言。

张延墨被他盯得一激灵,心中更是提起三分警惕。

青釉酒盏落在桌面上发出轻微声响,在喧闹之后的厅堂中格外引人侧目,也让不远处的知府瞬间清醒了些。

“孤尚未来到峥州时便曾听说过,张知府乃是峥州百姓的父母官,深受民众爱戴。”赵云奕幽幽开口,漆黑的眸中看不出情绪。

张延墨拿不准他想说什么,只赔着笑连声道不敢。

“张大人何必自谦。孤的那位兄长想来看人准,听闻数月前地动一事张大人便协助辽王顺利赈灾,辽王回到临安也常与人称赞张大人做得极好。孤这两日一见果然如此。”

“殿下实在过奖。辽王殿下奉旨前来,即使下官今日不在知府的位置上,都是陛下的臣民,协助辽王殿下也是应该的。这段时日下官必当倾尽微薄之力,协助二殿下。”

他尚不知赵云奕目的,话语间却已经开始明里暗里撇开与辽王之间的关系。

赵云奕微微颔首,目露欣赏。

“既然皇兄选择与张大人合作,便必然有他的道理,能助辽王立下如此功绩,张大人不必妄自菲薄。但辽王不日便将去往封地,如今得了陛下应允来到峥州的是孤。”

赵云奕顿了顿,忽然看向张延墨,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张大人这样的聪明人……当知晓如今该如何做。”

张延墨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他要知府如协助辽王一般,尽快解决峥州灾祸叛乱,使得南魏二皇子之名更盛。至于事情如何解决,他并不在意。

张延墨顶着他的目光思量片刻,没有当即回应。

赵云奕虽不曾在来到嵘城的第一刻便亮出自己的身份,但这几日一直住在他府上,也几乎一直同他在一起,不曾有过旁的动作。看他随行的马车行装与身边跟着的姑娘,也不像诚心前来赈灾平叛的人。

这位二皇子看似与先前的辽王无二,只是走个过场,急着换个功回去领赏。

想到这里,张延墨略微放心了些,但仍是装作不曾听懂,拱手应道:“下官自当为南魏鞠躬尽瘁。”

听他这样说,赵云奕目光顿时沉了下来。

“张延墨,你当孤是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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