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2/2）

痛苦和眼泪先前博王后已一一品尝过了，后来她反复思索自己当时为何觉得那么委屈。为孩子心疼是一个原因，再就是姑姑的话到底对她产生了些影响。

此刻她已然平复，并无多少波澜，但听着姑姑的话，心中仍不免生出一份酸涩来。她没有说话。

博夫人觑了侄女一眼，口里道：“王后还生我的气，少不得我便要磕个头，求王后原囿。”说着就做势要起来。

博王后到底不能让长辈向自己磕头，伸手拦住了她。博夫人便就着王后的手，顺势又坐下来，举着扇子笑着轻声向博王后又说了几句请罪的话，才慢慢让博王后脸色回转过来。

不知怎么回事，这些日子虢丹很有些闷闷不乐。原来虽然也有这样的时候，但她往往能压制下去，照常的骑马与游乐。但这一次她第一回发觉自己原来如此软弱。

这种软弱甚至让她经不起一片叶落与半空中鸿雁的怆然哀鸣。

她很想找人说一说，然而母亲笑容和煦，一如既往，似从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虢丹于是什么话也不能说了。这个时候，她无比的怀念起张昙来。

只是想到张昙，难免又与她心底的那隐秘心事挂钩。她于是一面偷偷怀抱期望，一面又忍不住责怪自己。左右为难之间，竟让这个向来爽朗的女孩子浑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这一日，她与同伴宴乐归来。虽然刚刚的喜乐还萦绕在耳旁，一种萧索又悄然袭上她的心头。她提着缰绳，闷闷的坐在马上。路上热闹繁忙，一辆马车带着前后四个健仆，裹挟着一阵香风从她身旁驶过。虢丹一路想着自己的心事，并未留意到这马车忽然在前方停了下来。

待虢丹与马车相距不远时，忽然一个女声开口向她问道：“前面可是虢小娘子？”

虢丹擡眼一看，看见了丞相府的徽记，又见车帘掀开，一张盛装而难掩风流的脸正从内含笑看着她。虢丹当即要下马行礼，博夫人笑道：“不必多礼，不过偶然看见了，与你闲聊几句。”

虢丹于是驱马上前，在马上与丞相夫人行了一礼。

博夫人道：“我恍然记得先前你与我那侄女博彤要好？”

虢丹心道这要好二字从何说起，嘴里道：“先前博小娘子在时，我们一起游玩了几回。”

博夫人便点头笑道：“是呢，我说我有这般印象。虢小娘子如何一人骑马走在这路上？可是没有玩伴？”

虢丹正要说自己刚与朋友分别，便听博夫人又道：“不日我那侄女便又要上来，届时你们又可以一道玩耍了。”

博彤又要过来？虽然博彤一年之中来去不知几回，但这消息仍叫虢丹愣了一下，一时没有接话。

博夫人也不用她接话，拿着扇子柄敲了敲车壁，然后笑着向虢丹略微点了点头，车帘放下，马车粼粼向前去了。

虢丹立在当地，看着马车远去。攸然回头，看向马车来的方向，远远可见巍峨的殿堂坐落在一片紫气之中，那是宫城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