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最后的一眼（2/2）
程帆：“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就是……”陶正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声音更加喑哑，“我就是想到了那几个死在昨晚的队友。”
程帆明白，答道：“我这个情况你也知道，还是不说出来让她心烦的好。”
程帆有个截肢了一条腿的老母亲和才两岁多的外甥女，很多跟他认识的人都知道。
陶正摇头：“现在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你不告诉她，谁知道你还有没有以后，万一……”
“我陪你聊天，你就这么咒我的！”程帆笑骂，“行了，赶紧睡觉，别想太多。”
说着转身出了杂物房。
杂物房外，一个人影躲闪不及，二人正面对上。
董雨晴脸蛋爆红，捂着脸结结巴巴：“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程帆站在原地，也闹了个大红脸。
陶正探头起哄：“啧，我看董雨晴这样子，你也不像是没机会，加油，兄弟！”
“去去去！”
王小酥睡得迷迷糊糊间，发觉身边躺下一人，对方翻来覆去，安静不下来。
脸蛋不小心贴在王小酥胳膊上，烫的惊人。
王小酥睁眼，小声问：“脸这么热，发烧了吗？”
两个女孩子睡在靠窗这边的地上，男人们则睡在靠门那边的地上，中间的钢丝床被受伤的小王占据。
董雨晴忙后撤摇头：“没有没有。”
王小酥点头，了然：“那就是发情了。”
董雨晴整个人烧了起来：“王小酥！”
“噗嗤！”
“噗嗤！”
黑暗中传来好几声闷笑。
王小酥坐起来：“都没睡？”
几个装睡的男人们也纷纷毫无睡意的眼：“睡不着。”
这里除了王小酥，没人心这么大。
三楼的窗户外传来哗哗哗的声音，董雨晴打开手机，借着手机光看到不知道是一号还是二号正扇着大翅膀飞在窗外。
她赶紧开窗，把战斗鸡抱进来仔细一看，扭头：“小酥，是一号，它怎么上来了？”
她把一号放到地上，一号立刻踩着大鸡爪子，背着一对大鸡翅膀在众人身边走来走去，喉咙里不停发出闷闷的咯咯声。
“一号看上去好像很焦躁。”
小王捂着腹部坐起来，看着一号低咳一声。
他以前经常看商场大门，跟一号算是很熟悉了。
“小酥，你快看看一号，一号是不是生病了？”董雨晴焦急的看向床边，刚才还坐在地铺上的人已经不见，扭头才发现人已经站在床边，手里拿着夜视望远镜。
王小酥放下望远镜：“你们看外面。”
窗外看出去，能看到两列下去的十几栋房子，睡觉前还黑灯瞎火的这些房子，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这些外来人都睡着了放下心来还是别的原因，每家每户纷纷亮起一盏灯来。
是明明灭灭的火光，还有惨白昏暗的手机光。
“奇怪，这些人是半夜都起来活动了？”
小王吐槽：“这阴间作息。”
董雨晴：“南通商场那边不也有很多人都是半夜起来活动的么，他们这里异兽少，半夜活动凉快还更安全。”
“哗哗哗”
二号也飞上来，同样焦躁的在王小酥身边走来走去。
“什么声音？！”
王小酥侧耳。
“是战斗鸡的咕咕声吧。”
“嘘！”
王小酥听得仔细。
众人屏息凝神，空气一片安静，连战斗鸡都停下喉咙里的声音，一时之间他们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
“砰砰”
过了一会儿，那隐隐的声音再次响起。
“呀唔！”
董雨晴瞪大眼，虽然声音很小，但她也听到了！
那声音似乎离得不近，但也不远，应该就在这栋房子里。
像是一个孩子的惨叫声，比较尖细，声音刚发出一半，就被人捂住。
“是小孩的叫声！”
不知是谁提议：“嘘，小点儿声，我们去看看！”
董雨晴纠结：“这……我们大晚上的在别人家跑来跑去，是不是不大好？”
这女房主还是这么多人家里，唯一一个愿意收留他们的，况且人还这么可怜，生不出孩子被家暴，老公还出轨跟小三跑了。
简直是人间惨剧！
陶正：“万一是这家女主人遇到危险，我们正好能帮上忙，如果不是，那我们就道歉，明天多给点水当是赔偿了。”
夜晚，房子里非常安静，二楼是女房主睡的楼层，王小酥发现，女房主的主卧房门开着，里面黑漆漆一片，主卧里的洗手间也没动静。
王小酥：“二楼没人。”
董雨晴：“怪哉，一个个的大晚上都不睡觉。”
他们摸索着下楼，一楼客厅也没人，外面的院门从里面拴着，没人出去过。
“嗙！”
那是利器砸在地面的声音，不大，像隔着一层什么。
众人的心跳加速。
他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向厨房，厨房昏暗，角落的橱柜下有一丝昏黄的亮光格外刺眼。
一声声闷哼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是人类痛苦至极的声音！
王小酥有种想要扭头就离开的冲动，但被压了下来。
陶正压着声音道：“不会是有人翻墙进来，把这家女主人抓到这里来了吧？”
徐思行皱眉，上前一步，伸手去碰那块木板，木板很轻，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么轻而易举被掀开，露出一段不短的楼梯，楼梯底下竟是个地下室！
“我靠，变态！”
陶正离得最近，赫然发现地下室里竟被绑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坐在地上，嘴里塞着布团，左手被捆在身后的石柱子上，右手被绑在凳子上，凳子中间被挖了个洞，洞上放了个碗，小姑娘的手腕正对着那个碗，手腕上被割掉了一块肉，血液哗啦啦的落在晚上，整个身体已经疼得不停颤抖，精致小脸惨白。
“快，救人！”
徐思行带头，几人抽出腰间武器，小心翼翼下了石梯。
程帆一边帮孩子解绳子，一边小声安抚着孩子：“嘘，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闻言，小姑娘惊恐挣扎的动作一停，颤抖着窝进程帆怀里。
小王受着伤，但众人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楼上，只能让他和两个女孩子在上面望风。
程帆一把抱起小姑娘，几人
迅速上去。
抱着人不好上，程帆将人先递出去，王小酥接手，小王拉着小姑娘往旁边走，让开位置：“站我边上吧，安全。”
小王现在是全队保护的对象，只要外围的人不死，就不会有人突破他们的包围伤到小王。
“
董雨晴有种被欺骗的愤怒。
虽然晚上她套话时也的确没太真心，但却是真为女房东心疼过的。
结婚对女人来说不亚于是第二次投胎，结果却遇上个人渣，没孩子就怪老婆，还家暴，还出轨，最后竟然抛弃妻子跟小三私奔！
简直就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可怜的女人，私底下竟然……竟然……
“你们在干什么？！”
一阵尖锐的喊声从厨房门口响起，女房东拿着个手电筒，惊恐的看着他们，手上还拿着那把带血的匕首，匕首上的血滑到刀尖，又从刀尖滴到地面。
徐思行几人上前，将小王和小女孩护在身后。
小姑娘看到女房东，惊恐的撞进小王怀里。
小王被撞到伤口，闷哼一声，但看着浑身发抖的小姑娘，不由心软：“不怕不怕，哥哥姐姐们会保护你。”
程帆看不过去：“我来抱着吧，你伤口还没好。”
小王有点不好意思。
程帆将小姑娘拉到自己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不要怕。”
小姑娘依赖的蹭蹭程帆肩头，软软糯糯的应了声。
陶正愤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董雨晴：“说什么鬼话，对谁下手都不行！”
看着这么多人，女房东惊得后退两步，口中嗫嚅：“不……不关我的事，我问过他的，他让我割的，真是他让我割的！”
“真是长见识了，为了活下去，什么鬼话都说的出来！你说是这个小姑娘让你割的，她让你绑着自己，堵着嘴巴割她肉放她血？”
女人瞪大眼：“不……他……他不是……”
“哧！”
利器入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惊愕回头，程帆依旧保持着怀抱小孩儿的姿势，身体僵硬，嘴角有血溢出。
“程……程副队？”
程帆看向人群中的董雨晴，张张嘴，想说什么，大汩大汩血液涌出，董雨晴捂着嘴，视线中，那个男人身体缓缓后仰，露出正中心口的水果刀，和还捏在手柄上，血迹斑斑的小手。
小姑娘舔舔溅在脸上的血迹，露出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