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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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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研四这年,林微云成为央团史上最年轻琵琶首席,也在这一年的十月份,她跟温庭深抽空举办了一场盛大婚礼。

翌年三月,海城依旧很冷,作为央团琵琶首席演奏家,林微云跟随国家队,第一次出访欧洲七国,时间长达半个月。

就在此期间,外公不慎被一场流感袭击,身体每况愈下,稳定多年的癌症也骤然复发,甚至有了转移的迹象。

彼时,老爷子已经八十四岁高龄,不适合动手术,只能依靠药物在医院吊着。

那是一个寒气阴森的下午,林微云乘坐了最早的航班,从意大利飞回,下了飞机直奔出口,远远便见人头攒动的出口处,温庭深高大的身影,鹤立人群之中,目光逡巡。

“温庭深!”

男人原本低落的情绪,在与她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微微一勾,温柔笑起,只是神色看着有些憔悴,远不是她离开那日的清朗。

林微云拖着行李箱,含泪奔跑过去,扑倒他怀里痛哭。

隐忍了一路,这一刻终于爆发,她哭红了眼,哽咽着问:“外公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她刚结束最后一站,想要跟外公通个视频,才知道老人家刚从生死攸关回来。

“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了,别担心,过两天就可以回家了。”温庭深俯身,下巴靠在她肩上,抚了抚她后背安慰。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林微云难过的是在这样关键时刻,她竟然不在外公身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不敢想象,万一外公真出了事,而她又不在,会是怎样的遗憾。

温庭深揉了揉她后脑勺,又擡起头给她擦眼泪:“外公不想让你分心,在医院的时候,你们的每场表演,他都有观看。”

听到这,林微云心里更加难受,直到来到医院,到了病房门口,她才止住哭意。

“外公那样爱笑的人,一定不喜欢我们垂头丧气的对不对?”

温庭深亲了亲她眉心:“是的。”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老爷子刚打完吊针睡着了,只温妈妈和舅母在房间内守着,两人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这些天她们也没有睡好,也不敢在老爷子面前哭,只能偷偷躲起来抹眼泪,此刻看到林微云,温妈妈再次眼泪翻滚出来,抱着她低声哭着。

“好孩子,外公醒来看到你,会很开心的,他刚刚还念叨着,怕等不到你。”

这次是林微云安慰她:“不会的,外公一定会没事的。”

温妈妈好不容易控制好情绪,又问她下飞机吃了饭没有。

温庭深说:“还没有,外公既然睡着,我就先带她去吃点东西,外公醒来,您打电话给我们。”

他知道这一路上林微云估计没有胃口吃飞机餐,早在医院附近的酒店订了餐。

但是即便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林微云依旧吃不下,时不时盯着手机,生怕错过温妈妈的电话。

温庭深叹了口气,把椅子搬到她身边坐下,将人搂入怀:“想哭就哭吧,有我在。”

林微云这次没有隐忍,直接趴在他怀里失声痛哭,眼泪鼻涕擦了他一身,直到闻到他身上一股烟味,才红着眼擡头,闷声问:“你抽烟了?”

刚刚在机场,她心急没有发现,此刻又低头嗅了嗅,不但有烟味,还感觉是隔了夜的。

温庭深微微后退,敛了敛眉:“熏到你了?等会儿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林微云摇头,伸手摸了摸他下巴冒出的胡茬,一脸心疼:“这几天,你也没睡过好觉吧。”

他很少吸烟,更加不会让那些味道留在身上的。

温庭深就着她的手背吻了吻,眼睑的瘀青清晰可见,声音也没有紧绷,沉哑说道:“前两天,外公病情加重,我跟舅舅他们商量着,要不要让外公进ICU,不过好在,外公自己挺过来了,不用受那份罪。”

“外公会好起来的。”林微云靠在他心口自言自语,说是安抚他,实则也是说服自己。

“会的,”温庭深揉了揉她的发,随后擡手给她盛了一碗汤:“所以现在,你要先吃点东西打起精神来,等会儿他见到你,才会开心。”

“那你也是。”林微云靠着他,“我们都吃一点,然后给妈妈跟舅妈她们打包过去吧,她们中午肯定也没胃口吃。”

“好。”温庭深喂她的同时,顺便也给自己填了两口饭。

“外公出院去哪里,舅舅他们有怎么说吗?”

温庭深点头:“外公想回濯园。”

林微云:“那等出了院,我们陪他一起回去吧。”

正好团内最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活动,学校那边的论文她也完成了,她有时间回南溪。

“好,就是要辛苦你了。”

林微云摇头:“我很高兴,这辈子能够遇到外公。”

她与他的缘分,也是源自外公的。

温庭深摸了摸她的发,眼里似有千言万语。

林微云回抱住他:“你也要好好打起精神来,外公不喜欢看我们垂头丧气的。”

“好。”温庭深嗅着她身上的气息,疲乏的身体好像瞬间就通透。

下午三点钟,外公醒来。

老人家睁开眼看到林微云时,脸上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阿云,你回来了。”

林微云凑过去,笑着说:“外公,你可算醒了。”

外公也跟着笑:“外公看了你的表演,表现不错,现在的阿云可以为国家争光了,外公以你为荣。”

“那您要快点好起来,我还有很多好消息要跟你说。”在老爷子面前,林微云没有掉一滴眼泪,依旧像从前那样,握着他的手,笑着说。

“好,好,好。”外公连说三个好字,舒了一口气,这一次,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

在医院住了三天院后,老爷子便回了濯园。

“尘归尘,土归土,外公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就这点念想了。”

出院那天,他老人家看得倒是很开,觉得这一生,虽有遗憾,但也算圆满,可以安然离去了,只是最后的时光,能回到故里。

舅舅一家要回去交接工作,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回来陪伴老爷子,好在有林微云跟温妈妈、舅妈一同过去,濯园也算热闹。

只是这次,外公身体行动不便,再没有精力跟她一起游河泛舟,每天只能坐着轮椅,在园子里逛逛,林微云怕他无聊,每天变着法子陪他,弹曲、讲故事,或者听他回忆老一辈的事情。

兴致来了,他老人家也会攒足了力气,慢悠悠弹上一曲,偶尔会提起她爷爷奶奶的事情,说一下她未曾听过的事情。

“我听我爸说,我阿奶年轻时候是个大美人,外公,是不是这样?”林微云又一次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外公望着池子里的稀疏莲叶,想起什么,笑了笑:“是这样的。”

“外公你没骗我吧?”

“当然没有,不信丫头你照着水面看看,你这长相,就遗传了她的七八分。”

外公说得很认真,林微云也忍不住细细打量。

“织两根麻花辫子,刘海剪齐,换上你阿奶做的那些旗袍,你跟你阿奶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样吗?”

林微云回房间拾掇了一番,从亭台跑过来时,还真有模有样。

老爷子看得入神,恍惚回到七十年前,那个小姑娘向自己奔来,喊他:“玉安哥。”

终究是斯人已逝,前尘皆了。

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是那个为了他,终生未再碰琵琶的姑娘。

“外公?”

林微云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发现他眼角湿润,“你怎么了?”

外公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有八九分相像了,让外公想起了很多往事,可惜那个年代,也没有帮你阿奶留下一张照片。”

林微云忽然灵机一动,把手机给陈叔,然后走到外公身旁,弯下腰,学着那个年代的女孩温婉一笑。

“阿爷,你等会儿看看,像不像。”

镜头按下的那一刹那,时光倒流,有些遗憾,也在这一刻被弥补。

拍完照后,林微云拿给他看:“外公,像不像?”

外公连连点头:“像。”

“外公,您五官真好,很上镜,年轻的时候一定也很帅气吧!”林微云把照片放大给他看,又问,“我听我阿奶说,我阿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所以我爸才会那样斯文秀气,那您跟我阿爷,到底谁更好看呀?”

外公笑着说:“外公年轻的时候,颜值可不输于怀景。”

林微云顿时为难了,皱着眉:“这……”

在她眼里,温庭深就是最好看的!

外公打趣:“云丫头觉得,怀景跟你父亲,哪个长得更好看?”

林微云鼓着腮帮子不说话,把老爷子和陈叔逗得哈哈大笑。

说起温庭深,回南溪的第二天,他又返回海城,要把公司事情安排妥当再回来。

掐指算了算,也差不多是这两天了。

等温庭深回来那天,寒流消散,阳光总算明媚了些。

温庭深来到花园,看到妻子蹲在外公身边,撑着下巴看老爷子弹着琵琶,随着旋律摇头晃脑,好不惬意。

他蓦然想起四年前,那个温馨的午后。

她也是这样蹲在外公身旁,外公给她修琵琶,三言两语就骗她收下了蚕丝琴弦,犹记当时她懵然的表情,可爱得很。

或许当时,在不知不觉中,她就已经在他心里埋下爱的种子。

眨眼间,她已经成了他的妻,外公也终将要老去。

“你回来啦!”

一曲结束时,林微云擡头看到他的身影,开心地放起身小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腰:“今天飞机还挺准时的,我跟外公特意在这里等你回家。”

温庭深揉了揉她后脑勺,笑着问她冷不冷。

林微云摇头:“这几天天气很好,都出太阳了。”

“那就好。”

温庭深牵着她走到外公跟前。

“外公,我回来了。”

老人家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搭着一条薄毯,正笑意盈盈看着小两口恩爱的模样,脸上笑开了花。

“你可算回来了,云丫头念叨你许多次,念得我头疼。”

声音苍老了许多,但看着精神还算尚可,比那次发病看起来恢复了很多。

但所有人都知道,外公的生命依旧逐渐流逝,也许撑不过明年开春。

林微云捂着脸:“外公,我哪有!”

“哈哈哈哈,你问你陈叔。”

陈叔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温庭深低眸看她:“想我怎么电话里不说?”

林微云扭头:“说了你也要等到今天才回来。”

温庭深:“不会。”

“嗯?”林微云偏头看他。

温庭深捏了捏她脸颊:“只要你说了,我会第一时间放下一切赶回来。”

林微云推了推他:“外公和陈叔看着呢!”

这人也不收敛一点!

外公顿时擡手:“别别别,外公就爱看这样的!看了心里舒服。”

陈叔也点头:“陈叔也爱看。”

林微云:“……”

下一秒直接红着脸,低头埋入温庭深怀里,心中却开心不已,仿佛有烟花在心底盛开。

一阵开心过后,温庭深俯身握住外公只剩皮包骨的手背,眸底顿然一润,又想起林微云说老人家不喜欢他们垂头丧气,便收起心中悲恸,一如既往问他,“这两天天气好,外公想去哪里走走?”

外公想了想:“就在南溪镇转转吧,很久没有见老朋友了。”

“好。”

第二天中午,一艘豪华画舫从南溪河北,到南溪河南,沿着风景,一城一水途经七桥七渡,一路往下。

画舫是大红色仿古木船,亭台阁楼样式,整体大气沉稳,挂着漂亮的灯笼,内室是封闭的,只留两侧窗户打开,便于船内的人,领略南溪镇两岸的初春好风光。

游船经过时,隐隐可听到铿锵激烈的琵琶声,如浪遏飞舟、水过江石,百折迂回。

镜头里,林微云身着浅紫色流苏旗袍,端坐在亭中央,怀抱着五弦琵琶弹了一首《飞天》。

“这版《飞天》,很有灵韵。”

一曲终罢时,外公甚为满意点头,意犹未尽。

“是吗?您也觉得?”林微云开心地放下琵琶,兴致勃勃说道,“前段时间,研究院的卢教授发给我的,说是他们翻译出来的最新版本,五弦琵琶第五根弦的定弦规律,我们也摸索出了一些规律,刚刚给您弹的,就是定弦之后的最终曲,只是这五弦琵琶终究是仿制品,还不能百分百还原盛世大唐的乐音,赵老师说我们学院正在策划一个交换生项目,派遣学生去日本正仓院交流学习,也许很快,我们就能真正一比一仿制出那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到时候就能达到真正的百分百复原大唐乐音了。”

外公听完,眼里尽是激动与期待:“是啊,很快就可以的,外公相信你们可以做到。”

温庭深倚在另一边窗户旁,望着镜头里的一老一少,低头浅笑。

正温馨一刻时,忽然听到岸上有人扯着浑厚的嗓子大喊:“玉安!”

外公往窗外探去,张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张氏故居门口,一旁站着他的孙女张橙汐,还有她的丈夫和孩子。

外公挥了挥手,声音虽不似从前洪亮,却依旧充满愉悦:“德生。”

说完,他就让陈叔搀扶着他出去迎接老友。

林微云起身去窗边看了一眼,见到许久未见的张橙汐,犹记得那一年濯园相逢,她是那样的美艳高贵,像是皇家公主一样,而此刻的她,大概是生了孩子,看着温柔了许多。

两人目光相对时,林微云忽然想起,婚礼前某日,温若涵说漏过嘴,提起一件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跟温庭深公布婚讯那年,张橙汐在家里闹过一段时间,好像是要绝食还是什么,因为当时所有人都知道,张家老爷子看中了温庭深,想要将自家孙女嫁过去,但未曾想,中途会杀出一个籍籍无名的林微云,大概是有不少人在看张家的笑话,张橙汐心高气傲,自然难以接受。

为此,外公还亲自上门跟张老爷子道歉,与张橙汐聊了许久,这场闹剧才结束,好在两家最终也没有闹翻。

多年过去,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要不是温若涵提起,林微云都不知道这事,不过事情真假,她也不确定,也没有去问温庭深和外公。

林微云想,她已经嫁人生子,时间终将冲淡一切,她也不该介怀那些有的没的。

不过看着那可爱的小宝宝,忍不住回头看向温庭深,笑着打趣:“橙汐姐姐的孩子都半岁了。”

一晃时间过得真快,仿佛老爷子为他们举办相亲宴的事情还在昨日。

温庭深依旧举着照相机走过去,用镜头高深莫测盯着她:“想说什么?”

林微云抿唇:“温先生,你就不……”

“不什么?”

眼见他明知故问,林微云愣了一下竟然答不上话来。

因为这个问题的始作俑者,好像是她自己。

温庭深看着镜头里后知后觉的妻子,含笑道:“阿云,谁教你说话只说一半的?”

相机随着他的身子凑了过去,她娇俏的容颜在镜头里展露无遗,连睫毛都是那样好看,如蝴蝶翅膀,翩跹起舞。

面对镜头的“严刑逼问”,她只得缴械投降,擡起无辜的眼眸,问道:“温庭深,你就一点都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

林微云眨了眨眼,决定说出心中的打算。

就在这时,船身忽然靠岸,惯性使然,她一个没稳住,身子直接往温庭深怀里扑了过去,被抱了个满怀。

随着一声痛呼声,温庭深心中一慌,将她下巴擡起,赶忙查看:“撞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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