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团聚(2/2)
她这些年在禾城的发展,可以说是大力顶替了淑娘的位置,紧跟着婉娘的步伐,大力支持姐姐妹妹站起来的运动。
很忙,又很充实的生活。
两个孩子都很好,阿萍看着她们满眼欣慰,是她耕耘出的丰田里生出的两朵自由的花骨朵。
阿萍一边欣赏着孩子们的成长,一面却又从孩子们的话语中察觉出了一些微妙的东西。
淙淙优秀,蓁蓁也优秀,但是这优秀得太有局限性了。
阿萍看着面前聊天聊得笑容满面的小姑娘们,心里灵光一闪,有了新的想法。
淙淙的发展有些普通,而蓁蓁的发展看着很精彩,却也是局限性的。
她们两个对农学不感兴趣,在机械研发方面也看不出天赋,瞧着是各自找到坚持学习的道路,可这到底是不够的。
阿萍从她们身上瞧见了禾国再下几代的发展困境。
连算得上二代身份的淙淙、蓁蓁她们都这样了,禾城其他普通人的未来算是一眼忘得见。
阿萍陷入思考时,渐渐就不说话了。
没沉默太久,阿萍觉得禾国或许该提升国民留学档次了。
走出去,迎进来,六字真言该搬出来用用了。
方法是个好方法,却不适合跟眼前的妖与人说。
心里涌现一个模糊方案的阿萍,暂时压下脑中灵光万千,继续倾听小姑娘们对未来的憧憬。
小孩们看不清,牛圣婴却能看出阿萍心里怕是又打出了什么鬼主意。
他一直看着她,且很久之前因为看不认真出过错,所以后来,他看她总是看得很认真。
除开皮囊,他甚至想临摹她灵魂的轮廓。
牛圣婴侧过身靠近阿萍,低声问:“阿萍,你现在去找人谈事情吗?”
阿萍摇头:“不着急。”
她早过了着急的年纪。等天亮了,再找阿婉吧,阿萍‘仁慈’地想着。
等她的新想法说出来后,有的是事情让人忙,今夜还是让阿婉他们睡个安稳觉吧,以后说不定就不能睡这么早了。
阿萍心心念念的顾婉,她在另一个地方没有反应,仍亮灯伏案苦干,坐在阿萍身边的牛圣婴却打了个冷颤。
他垂眼去瞧阿萍,果不其然看见她眼中精光闪现,一双宝石般的眼睛,绿幽幽放着光,跟饿狼也不差什么。
牛圣婴看着阿萍的眼神,心中也不由生出几分怜悯。
他冷不丁回忆起曾经,有一次鬼灵精传信给他的抱怨。好像是说禾城把女的当男的用,把男的当奴隶用,主打一个累不死就往死里累。
有点辛酸,有有点好笑。
牛圣婴记得在阿萍小时候,她最勤快的岁数,她也没这么累啊。
还是说因为入道的原因?
在说说笑笑中,欢乐的时间过后,夜晚结束,天亮后阿萍便迫不及待将自己脑内的留学计划升级版,丢在了禾城的会议桌上。
仿佛一记平地炸雷,再次响彻留守禾城的众人耳边。
让人头皮发麻的同时战栗不止,是兴奋,是害怕谁也说不清。
禾城政治清明,上层的领导者中没出过短视者,哪怕最初有,在之后的历练中大浪淘沙下,还存在者的人,每一个是只盯着眼前利益的。
阿萍给出的留学计划,很快就让人们热情的讨论下来。
因为阿萍给未来的禾国孩子们发现了新的向上攀爬的道路,又一条改变命运的新路。
农学,需要人有天赋这是当然,更多的却是需要人有耐心。因为农学研究成果出得慢,还容易出意外,所以这是项漫长磨人的研究。
而机械研究,也需要天赋,更需要灵感,特别是实践时需要大胆想象和小心实验,是场与灵感和敏锐纠缠的研究。
平凡人中有多少人能耐下心,日复一日细心?
答案是有但是少,能坚持在道路上走远的人更少。
这禾城包括国、乃至世界上的人们多数是安于现状的,特别是在古代只要饿不死或者说饿死的是少部分人,人们都能忍耐,劝自己没事。
可禾国要排斥安于现状,要鼓励人们的野心,或者说是好奇心。
人要往上爬,一直往上爬才能触碰权利,推翻权利。
阿萍提出的留学计划,便是新开一条上升路。
由禾国出资,鼓励在农学方面、机械学方面没有特长的人们走出去拜师,去学新东西。
在不饿且能读书识字的孩子们中间,阿萍希望能点燃指引众人前行,新的欲望之火。
能去学到禾国没有技艺的人,去学艺;能去读禾国没有书籍的人,去读书;能去学习禾城术法的人,去修道。前面这些都没有的人,那就请出去寻找自己的机缘。
学成后愿意回乡建设家乡,反哺家乡父老的人,禾国热烈欢迎。
不愿意回来的人也没关系,他们的存在就足够美好,哪怕他们不做什么只是活着,他们本身就代表着自由与尊严。
阿萍的留学计划很好,但自由度过高却是它的最大缺陷。
众人围绕着这点讨论不休,听多了便是大家怕自己的付出打水漂。
好在禾国执政者够坚定,她知道留才攻心才能长久。
留不住的人才强留,做事不尽心为小,若是觉得禾国收买人心,自己忍辱负重,不知道什么时候闯出滔天大祸
顾婉知道阿萍的心,菽不作声的态度也暗示了自己同意的态度。
若像是之前阿萍还在禾城主政,现下这个计划早已通过,但她现在早已在禾城失去名望,这次方案的启动在启动前便让人讨论了许久。
这下也让阿萍看清楚县官和现管的差别之处。
好在她心里早有准备,没有因为落差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在外人眼中表现得一如既往得稳。
这稳在她不知晓的时候又一次打动了菽,这暂且不提。
这样开阔的心胸,真正拿得起放得下的言行,打动了淙淙。
这位对阿萍这个长辈,在心中仍有些陌生的小姑娘,因为感知到阿萍心胸宽广,心折这下便彻底对其倾心。
原来我父母曾经效力的人有着这样的风姿啊!
淙淙在相处间情不自禁朝阿萍靠近过去,她隐隐约约感知到了自己母亲曾经感知到的感受一样。
想要靠她更近一些。
这次回去禾城见故人,最后因为留学方案耽搁了大半个月,好在领走前收获了好消息。
既然获得了好消息,阿萍也该回转山林。因为身为领导者将近一个月未在众人面前露面,时间长了容易生变。
她得回去了。
当然,回去前除了带上自己未来的丈夫,应该再带着两个女儿才是,谁知道出了意外
“妈妈,我不想离开禾城。您提出的那个计划,我想成为第一批体验的人!”
蓁蓁站在阿萍面前这么说着,双眼放光。任何人都能看出这个姑娘的激动,年轻人的热血上涌,总是让人欣赏的。
阿萍问她:“你真的不想和我们走?一家人难得团聚。”
这话既是考验,也是实际的不舍。
闻言,蓁蓁的确面露纠结,但这犹豫的神色很快消失在她的眉宇间。
她笑道:“大女子为忙事业,事事总是难以两全的!母亲我们今日分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团聚,我欲向外寻仙闻道!”
阿萍听了蓁蓁这一番豪言壮语,夸道:“你长大了,行事比我大气。”
知了女儿的心意,阿萍从不是扫兴的母亲,对于孩子积极主动着向好的方向发展,她一直是支持的。
更别提蓁蓁现在的行事风格和幼时迥异,阿萍便勉励了她几句,从禾城出来时,便在女儿和其余还活在世间故人的目送下离开。
此次禾国都城的出行很是圆满,旧人中除了慕容涂,多数人都与阿萍叙旧话情过了。
这样情况下,在临走时,她便回头朝禾城城门方向多看了几眼,惹来牛圣婴的询问:
“阿萍你在看什么?”
阿萍在又一次回头看向禾城方向时,转头回来,说道:“我还在想慕容涂为什么不理我,莫非”
话未说完,她独自咽下未说完的半截。
莫非,自己不登基争霸天下,这件事对谋士影响这么大?导致他依旧为自己做事,却不再愿意与自己交谈。
虽说他们二人关系并不是很亲近,但阿萍还是不想和过去的旧人产生相顾无言的环境。
正腹内暗自酝酿悲伤,阿萍难过的情绪还未生出,便被身边的赤瞳妖怪打断:
“嗤,你莫要多想,你要是多想了怕是如了那人的意。”
牛圣婴语带讥讽,惹得阿萍差异地向他看去:“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听着这么阴阳怪气?”
阿萍回话时刻意压低声音,眼睛也看向淙淙的方向,好避免在小辈面前闹笑话。
牛圣婴当然注意到了阿萍的小心,稍加思量心气便又顺了许多。
到底还是他们更加亲近。
手臂轻摇借着长袖遮挡,他牵起身边人的手,道:“你这粗心大意的人,难道就没发现那老夫对你有意。”
这话惊得阿萍差点将牛圣婴摸过来的手。
她触电般挣扎了片刻,可以说是瞬间又被制住,指缝被男妖强势插/入,耳边听着他的酸言酸语:
“我现在也懂些人情了,想想若是我发疏齿摇,鹤发鸡皮,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想当年他什么模样,你又什么风姿,风华正盛又是主公臣下,相处时生出些暧昧遐想也是正常。”
阿萍:“……”
深呼吸后,她道:“你是犯癔症了?”
这吃的什么年月的酸醋?!
牛圣婴靠近阿萍耳边低声冷笑:“我没病,只是熟悉对手这件事上熟练了。”
阿萍没好气地白了身边的心上妖一眼,道:“多心了你,我又不是什么天材地宝,哪里谁都喜爱。”
说完这话后,她犹嫌不足,笑牛圣婴道:“你这些年倒是读了不少书,说话文雅了好多。”
牛圣婴神情微妙,若说读书他还真读了不少,不过不是她想的那些。
凡人的书里,那些话本倒是不错,哪怕他还没有出米青,读着那些文字,看着那些画面,也难免躁动。
心内想入非非,加上修炼的功法火气旺盛,阿萍明明没说什么勾魂夺魄的话来戏妖,牛圣婴却红了脸,自感燥热起来。
他不说话了,阿萍虽觉奇怪,却因为云上有小辈在场,不好多做亲昵之举,歇下了询问的心思。
一行沉默着回到了藏于山林中的根据地。
遥遥的,林海云端,两道红色的少年彼此对上视线,仿佛是天生的不对付一般,只一眼,便又加深了彼此的厌烦。
哪吒本来是想迎阿萍回来,谁知在她身旁又见到熟悉的妖怪。
原本脸上将要绽放的笑容瞬间冻结,面色冷了下来。哪吒因为迎接欲向前倾的身体向后一缩,他站直了身体。
垂下眼有些不耐的玩着腕上的乾坤圈,神色晦暗不明。
他心情不佳却也知道自己无理由对谁发难。
以前不认识,还能说是三太子除妖。现在这关系,他用脚指头都猜得到她身边不可能留下害人恶物。
残害苍生的妖,绝不可能与她亲近。
这想象不到的意外,弄得哪吒不上不下。
好在他活得时间长了,眼前的小意外没让他尴尬多久,再度擡头时面上神色以恢复如常。
又无正式在一起
他避什么?
既然未同修,哪一切还早得很。
相似却又不同的双方,一者气定神闲起来,另一方必定面露不快,像是光与影。
一方明,另一方暗。
牛圣婴瞧见哪吒后,心里的确不爽,可奇异地是他看不顺眼这位闻名三界的神仙,却又能读懂他的眼神。
读懂了才更气
牛圣婴咧嘴轻笑,带着些微妙的恶意。
那神想些什么?
不过就是
该说不少他年纪大,到底学不会阿萍喜欢的礼仪廉耻。
未牵着心上人的左手在长袖下疯狂掐算,计算着自己的成年之期。
心中明确了清晰的数目,牛圣婴朝着眼前逐渐靠近的红衣神将,露出了个不怀好意的表情。
他心想你不是喜欢守吗?那好,到时他洞房花烛,最好这小神仙也给他守着。
情敌双方照面未发一言,却在眼神表情变化间,交锋多次。
输赢未有,却明了对方的恶意。
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阿萍并未察觉,还笑呵呵地为哪吒和牛圣婴彼此介绍。
她原以为这一神一妖脾性相似,说不定还能做朋友,谁知道见面了双方表情都不对。
换做平时遇见这种情况,阿萍或许会为双方打圆场,但凡事有意外。
圣婴是她的心上妖,却不是她的下属。既然他不惹事,她又何必为难他要和自己身边的人相处融洽?
自由自在的妖为她自愿套上枷锁,阿萍便不愿意再多去为难他。
不合拍,那就不合拍,没什么好强迫。
阿萍笑呵呵地又对着哪吒介绍了淙淙,才打着安置家属的打算,从哪吒面前走过。
心大的她完全没注意到哪吒听完她介绍淙淙后的惊讶与后面牛圣婴补充时,听到‘还有一个’时的震惊。
她原是做了母亲的人吗?!
哪吒不敢置信,心中心跳如擂鼓,节奏快得他想要捂上。
怪不得有时候会觉得她散发着母性的坚毅。
哪吒独自站了一会儿,让山风随意的吹拂了很久,才迈步回房间内休息。
说是休息,神仙也无需睡眠,哪吒只是在想她。
想她会和他做些什么?
久别重逢,人妖之别对于他们来说无所谓,男女之间
想想家中父母,又联系凡间男女,哪吒禁不住在床上烦躁地转身,脚下用力一不留神踹破了木栏杆。
另一边的房间内,猜测倒是与神将脑内的遐想无二。
嗯,也不能说是完全一样,房中床上妖物正拉着女子的手,让她去感受自己寸寸血肉筋骨。
这些年月,自从了那次放纵,一人一妖虽然还未真刀真枪干上一场,互相抚慰感官刺激之类,确是发生不少。
阿萍雪白的脸上飞上薄红,感受着手下的柔软皮肉。
四目相对,她看出他的难耐,就像从未被安抚过一样,他总是如同荒漠旅人渴求甘露般,渴求着自己。
眼神炙热得能燎伤人,阿萍手下用力,被恢复韧性的软肉夹住,指尖搭在锁骨上,指甲在妖的锁骨上留下一个轻巧的月牙印记。
“阿萍你看看我看看我”
干渴的旅人如此呼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