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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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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376天了,你还睡啊?还不打算理我?再这么冷暴力我,我可真要生气了?”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黎明穿着休假在家时惯常的那身奶黄色小熊家居服再次坐到自家卧室床边,照例自说自话地问着床上的“睡美人”。

床上的人依旧安静地闭着眼睛陷在暄软的被褥里,平时眼角外侧动不动就浮现出来的蝶翼状红纹此刻毫无踪影,加之病中苍白的唇色,被墨黑的长发一衬,越发脆弱得像个美丽又虚幻的梦,一触即碎似的。

他实在太累太虚弱了,虚弱到连呼吸都好像没有力气,如果不是一直微微发着低烧,几乎要令人疑心他只是个没有生命的美丽人偶了。

“………………”

“唉,好吧,算你沉得住气。”

“你就恃靓生娇吧,啊。知道我看着你这张脸就没脾气,就这么拿捏我。”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她轻轻叹了口气,嘴上这么说着,手却疼惜地复上他微烫的额头,摸罢拿开手,又不禁俯下身去轻轻吻着。

吻罢,便默默转身从床头柜里取出医药箱,掀开被子解开他身上那大大小小伤口上裹着的绷带,小心又熟练地重新清理上药,轻轻擦拭着。

——已经一年多过去了,摧毁无限世界中枢的那场决战中她受的那点伤早都已经痊愈,此时连点瘢痕都找不到了,可他身上的伤却没有。倒是也没有变得更严重,没有发炎感染什么的,就只是一成不变,久久不见愈合。

就好像他独自在时间的长河里负重前行了太久,此时要等他们这些原地打转的人追上来,所以时间再次在他身上停滞了。

不过,好在,这种感觉也就只是“好像”罢了。

对他伤口不愈的这种现象,研究所那些鼓捣医学和玄学交叉科目的科学家们给出的官方解释是,最后那场大战中他本身和噬神蝶都力量透支消耗过甚,伤得都比较严重,所以噬神蝶一直在跟他抢营养和药物治疗自己。

至于这二位到底谁抢得过谁、谁能率先缓过来恢复意识,那就不得而知,只能听天由命了。

也是因为这个,医生们没要求他住院治疗,早早就让她把人带回家慢慢养着了。

毕竟这个情况,医生护士们难免都觉得照顾这种病号压力山大。尽管一旦先醒来的是噬神蝶那就是这个世界又药丸的节奏,他在医院还是在家没多大区别,但人类的求生欲还是让大家本能地想避免成为头一个嘎的。

只有她无所谓。不但不怕,而且完全不担心那个。

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他了。

她知道,他这个人虽然狠起来真的狠,但那股随随便便就能把命豁出去的狠劲从来只对他自己。对别人,他一向心软且责任心过剩,甚至是有点子圣父倾向。他明白噬神蝶先醒意味着什么,就一定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

他一定一定会比它先醒过来。

他只是需要时间,只是太累了。所以她陪着他,她等着。

她只是很希望他能在今天醒过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但如果不能,那也没什么。

然后,就在她的换药工作进行到他腰侧一处较为严重的伤口时,她突然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稍纵即逝的轻哼,正疑心自己是期待过甚心理作用幻听了,手便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握住了。

那只手还是没什么力气,握得也很吃力,但确确实实是握住了。

“竹子?!”

她惊喜地擡起头,果然便见床上的人半睁开了眼睛,那双浅色瞳孔尚且还有些对不上焦距,正蹙着眉心迷迷糊糊地四处打量着。

“竹子,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她连忙放下药棉坐过去扶住他的脸颊,让他看清自己。

然后,在认出她来的第一时间,那只虚弱无力的大手立刻便追了过来,竭尽全力地握住了她的胳膊,好像怕她突然消失飞走了。

本能地抓紧她之后他还迟钝着的意识才追上来,有点迷茫地断续着问:“我……这是……在哪?”

“在家啊。现实世界,咱们真正的家。”她反握住他的手摩挲,“想起来了吗,你拯救了个世界,把无限世界那个大脑花给炸了,咱们就回家了啊。”

他听着却并没露出应有的喜悦,反而似乎还更困惑了,擡起没抓着她的另一只手来举到眼前看了看,然后又去摸自己心窝。

“怎么了?是在找小蝴蝶?”她立刻明白过来,抓住他的手细细给他解释,“打大脑花时它和你一样都透支了,伤得挺重的,也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呢。”

“它昏过去了,没法折腾你了,一直持续不断被它折腾的那种疼消失了,反而不习惯了是吧?”

“哦,对,它现在不折腾你了,那你味觉应该也正常了是吧?——正好,我给你搞个水果吃吧。你是不是都快忘了正常水果什么味儿了?”

说着她便行动力拉满地从桌上一个装满各种南方水果的果篮里掏出一个芒果来,偎在他身边开始剥。

他的目光循着她的动作落到果篮上,然后神色愈发不明起来。

——果篮上扎的缎带里插着一张祝福卡片,上面写着:“祝我哥早日康复。嫂子也要保重身体,不要太累哦~ ^-^”

“哦,这个啊,茹音送来的。”见他看那卡片,黎明继续解释。

“就,咱不说好了只要都活着回来就结婚么。你睡着,我一想,也别浪费时间啊,虽然婚礼是必须等你醒了办,不然还得往典礼舞台上搭张床,搞得我跟冲喜的似的,但是趁这段时间我可以先把一个人能搞的手续什么的走一走嘛。”

“我跟组织上打完报告,再一研究领结婚证都得需要点啥,就发现,哦吼,您老人家至今黑户,没身份证,没正经户口。”

“所以我就折腾这个事儿去了嘛……考虑到咱俩得结婚,不能直接把你挂我们家户口本上,不然咱俩就出现伦理问题了,再考虑到你这个民族问题,反正最后结果就是你的户口现在挂茹音她们家户口本上了。”

“总之,现在从法律的角度上,你是她哥。”

“现在她们家全家都非常亢奋。虽然茹音自己的根骨就很好,她们家在族中的地位本来也不低,但这不是您老人家这超绝脱俗的身份地位自己单独一档嘛……总之她们家在族里属于是全家擡旗,坐地飞升。”

“这个她送来之前还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能不能这么写来着,怕擅自单方面管你叫哥属于大不敬。你那睡着不吭气,我这个准嫂子就替你做主了。”

她把这事当个正好改善心情对抗伤病的段子讲给他听,讲得绘声绘色,然而一贯很爱听她说笑而且超级捧场的人这次却没笑。不但没笑,还突然伸手对着床头柜抓了过去。

——床头柜上放着一把她之前拆果篮用过没收起来的小刀。

“别动!放下!”她下了一跳,一声断喝把人薅住。

万幸,噬神蝶晕过去了,但他体内的牵心蛊没有。

抢过他手里的刀子塞进抽屉里,她有点了然,不禁既心疼又好气地失笑:“行我懂了。——各方面发展都过分美好,做梦都不敢做这么美的,所以没有真实感。臭毛病又犯了,又想给自己整点痛觉出来确认一下了是吧?”

见他定定看着她不说话,她一脸服气地叹口气摇摇头,目光转而在他身上逡巡一圈,挑了小臂上一处不太重的伤口,将手复上去,隔着纱布轻捏了一下。

没用多大力气,到底还是不忍心真下重手。

“这样行了吧?”

他还是那副对眼前一切缺乏真实感的神情,擡手就要自己去掐手臂上的伤口,被她眼疾手快一把拦住。

“你……”

她有点窝火,想骂脏话,但看着眼前生生被命运摧残出这种毛病来的人,那苍白破碎的样子,又舍不得,骂不出口。

哽了片刻,她终于有了主意。

“那这样好了。”

她说着,紧接着便霸道地一把掐住他的下颌,干脆利落地俯身欺了上去。唇齿交叠,她不由分说撬开他的齿列勾过他的舌尖,然后微微用力咬住。

口腔里的伤口一会儿就能愈合,她稍微多用了几分力气,让疼痛感帮他确认,驱散没有必要的惶恐不安,相信眼前的一切,也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存在。

咬了一会儿,她松开牙齿,但没有松口,而是立刻便安抚地舔舐他方才被咬的舌尖,扶着他的头脸温柔又缠绵地吻着,吻着……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他小心试探着擡起手扶住她的脖颈后脑,手臂环住她的腰背,开始回应她的吻。然后这回吻便一点点变得越来越热烈,越来越沉溺,环住她的手臂也抱得越来越紧,紧得几乎想将她融进血肉。

但最后,她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地凌乱,开始颤抖,抖到连那个吻都无以为继。她想擡头去看,却被他颇为用力地按着后脑压在了怀里,不让她擡头。

于是她知道,他哭了。

一个经历了命运千万年的恶意与摧残、独自扛过了那么那么多非人痛苦的男人,在他终于确信那漫长无尽的苦难真的暂时告于段落的这一刻,在终于第一次和心爱的人有了一个最最亲密的吻的这一刻,终于哭了。

他总是这样的。每当遇到点不严重的小伤小病,他会巴巴地做出一副要死了的样子来找她讨要宠爱。但当他真的伤得很重病得很重时,他反而什么也不说了,会默默忍住。

他平时经常会摆出一副娇气脆弱随时情绪崩溃的样子来,从来不在乎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撒娇,好像全无偶像包袱,但当他真的脆弱、真的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他又本能地不想让她看到。

她都明白,都理解。所以她毫不反抗,只顺从地枕在他怀里回抱住他,也不劝解,只静静地陪着他,让他哭。

过了一阵子,许是下意识地体贴,怕一直死按着她的头她会呼吸不畅,他的力气松下来些,她便仍压在他怀里往上挪一挪,用手掌去帮他擦眼泪,一边擦一边细密地去吻他的额头、眼角。

因为她的理解,她的吻,他原本已有止意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擡起手想遮挡此刻不美不体面的样子,但被她捉住手拉开了。她主动拉着他的手臂缠回自己身上,一边继续连绵地轻吻着,用掌心和脸颊给他擦着泪,一边在他耳畔柔声安抚:“没事,哭吧……哭出来你就好了……咱俩是最亲最亲的人,在我面前可以哭……”

“哭吧……哭吧……我们竹子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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