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幽谷小镇1(1/2)
安全区:幽谷小镇1
黎明黑甜一觉直睡到傍晚时分,方才彻底清醒过来。
醒来查了一下上个副本的结算收获,而后她才注意到,这个安全区环境和副本里的青木寨很像,也像穆塔故乡所在的那片风景如画但幽深闭塞的南国虫谷。
目之所及,窗外便是郁郁葱葱的竹林与树海,不远处还有一条蜿蜒小溪,耳畔鸟鸣蝉鸣和其他不知种类的鸣虫唱声此起彼伏,伴着清风拂面,甚是宜人。
系统安排给旅行者们的安全屋也依照整个安全区的风格变成了精致的竹楼,别有一番像在民俗旅游区住特色客栈一样的闲适。对他们二人而言,则又平添了一份叫人回想起昔年初遇时的怀旧浪漫。
大约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这次穆塔没再把安全屋的内饰修改成他们二人在组织家属区的样子,而是保留了竹楼的原貌。
只是,黎明看向床头的竹制小柜,不由会心一笑。
——即便没动安全屋的大部分内饰,这人还是宁可白白多花几个魂币,也执着地非要在床头柜上变出他俩那张亲密依偎着的合影照片。
那也是他活了这不知道几百几千甚至几万年来,唯一一次和别人一起拍照片。
推开卧室的门,映入首先她眼帘的就是摆在客厅的餐桌,以及上面准备到一半的丰盛晚餐。
大大小小的碗碟都是原生态的木质竹质,还有一些更有特色,是用宽大的乔木叶子折成的碗。虽然只摆好了一半,但黎明放眼望去,就见除了一些应景的夜离族特色菜品和精巧糕点,她素来喜欢吃的那些菜色也几乎都在。
每盘菜分量都不大,但种类极多。可见厨师是真的想让她多吃几样,尽可能多享受享受他的手艺,吃得开心,为此丝毫不考虑做起来有多累多麻烦。
厨师先生此时还在厨房里忙碌。厨房门半开着,她远远地能看到他的背影。奇怪的是,明明只是背影而已,但她就是能明显地感觉到,尽管手上动作一刻没停,似乎烹饪得很是专心,但他心里似乎藏着很多事,有些不自觉地心不在焉。
他身周的气场似乎变了,较之之前少了几分迷茫带来的敏感不安,但那种由内而外的、强弩之末快要崩溃般的疲惫感却比以前又更严重了些,强顶着支撑的感觉也是。
这种变化让他冥冥中变得稳定了许多,仿佛终于明确了自己该做什么,有了某种信念。但他的气质似乎也变得冷硬了起来,硬得令她担心。
哪怕她从来都知道,这股冷硬的刚强才是他性格真正的底色。
她知道,这人只是长了张精致得超越性别的脸,只是表达方式太澄澈直白像个小动物了点,只是太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且也乐于放低姿态放软身段哄她开心,所以不太符合刻板印象里的“硬汉”。
可骨子里,他从来都是那个和噬神蝶硬扛了千万年、从未享用过族中献祭来当食物的人牲以缓解痛苦、撑过了足以让其他圣子圣女精神崩溃十次百次的漫长岁月、事出有因地失控了一回便永远自责永远耿耿于怀的他。
足够要强,足够隐忍。能扛事,也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扛住事,能自己一肩担起来的事就不愿扯进别人。
论骨气论刚强,他绝不输给任何一个表面上的硬汉,爷们得很。
正因为她都知道,所以她担心。
——以前他表现出来的感觉像是在充满恐怖幻象的迷雾中左冲右突,时常处于不安的应激状态,寻找着哪里是正轨、何物为真。而现在,他的心似乎定下来了,但给她的感觉却像是站在深渊边上,平静、淡漠而又坦然地冷眼望着即将吞噬他的深渊……
然而她没有办法好好表露这种担忧,因为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他很明显也并不打算坦白,不想将她拉入到他面临的境遇中去,分担他的压力或者危险。
因为就在她的目光落到他背上的几乎同时,他便若有所感地回头瞥了一眼,紧跟着那种冷调而强硬的气质就吃力但又迅速地收敛了起来,几乎瞬间切换回了那个她熟悉的、撒娇粘人上赶着贴她的频道。
“醒了?正想着要不要叫你呢。——正好,这个糕我第一次做,来一块看喜不喜欢。”
他端着一盘白白糯糯的点心若无其事地走过来,顺势又开始用撒娇的语气“委屈”:“好不容易这次没有新的记忆碎片刺激我了,说好了好好陪我五天,结果你直接一觉睡没了半天。——是不是应该给我折算点补偿?”
说着就靠在桌子边上微低下身,摆出一副小动物任撸任抱讨零食吃的姿态,方便她“给补偿”。
于是她双手捧住他那张乱人心志的脸揉了几把,然后顺势往怀里一带,他便超级容易满足地轻轻哼唧一声,满意又享受地顺势在她身上蹭蹭脸,然后眉目含笑地黏糊糊擡眼望她,一脸不值钱。
——那笑容其实甜得有点假。
她看得出他至少有三分是装的,但没有戳穿。
因为知道,既然他摆出了这样的态度,那么即便她直说了,指出他状态有异,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了,他也不会说的。
他只会继续装傻说她想多了,然后努力装没事人装得更真实一点……
死轴傻犟的,倔得很。
所以她干脆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嚯,你这什么情况?穿成这样做饭?”她态度轻松地挑挑眉,伸手勾住他脖子上坠着精巧铃铛的银项圈晃晃。
他穿了一身极为华丽隆重的民族服饰,不仅头饰繁复,耳环项圈手镯一样不少,连赤着的双足上都有带铃铛的脚环,脚背腰腹等处露出的皮肤上还绘有图腾,乍一看是近神的大巫那种神秘又端庄的高贵,细看又有点蛮荒野性的特殊性感。
——正是当年初次见面时,还在族中禁地的他那身圣子打扮。
这么些年了,因着这身衣服某种意义上算是他的“囚服”,而且满身银饰叮叮当当,头冠好几斤重,一只耳环都得有几两,看得人替他感觉坠得脖子疼耳朵疼,生活也不方便,平常他还是穿普通衣裤居多,这一身黎明也没看过第二遍。
“圣子大人穿‘工作服’给我炒菜,这要是让你们族里其他几支的那些长老们知道了,还不得san值狂掉、贴地蠕动、土拨鼠尖叫?”
“还有这桌子菜……我的天,这丰盛程度,再加上您这身打扮,这仪式感强得也太夸张了吧?一副这辈子就这最后一顿,以后再也吃不着了的既视感。”
她若无其事地叭叭叭调笑着,顺手还拿了块热乎着的糕咬一口。
“说什么呢,不吉利。我就是看这个安全区是这种风格,应景一下。——你就说好不好吃,好不好看。”
他无比正常地用一根指头封住她胡说八道的嘴,解释了两句,又主动牵着她的手去摸那套精美圣子服的花纹配饰,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沿着肌肉的线条勾勒过去,巴巴地上赶着把殊色胜妖的美好身体送上门来,供她把玩。
可是她分明地看见,在听见她说“最后一顿”、“以后再也吃不着了”的时候,他的目光不易察觉地闪了一下,不敢对视似的微微挪开了一点……
于是她也“很正常”地一边老实不客气地对着他上下其手一边点他:“嗯,好吃,好看。——只要别真的是最后一顿告别晚餐,那就好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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