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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我为刀俎(1)

前夜里,架不住奶奶盛情挽留,老雷待到半夜 12 点多才走。

知道刘钰怀孕后对韭菜情有独钟,老雷亲手和面拌馅儿好好露了一手绝活,香的刘钰放不下筷子,哈喇子淌老长。

她吃的高兴,老雷也高兴。吃过晚饭又和奶奶、老姑一起擀面切菜包饺子。弄出好几口袋放冰箱里冻着,让她随时想吃这口就可劲儿造。啥时候吃完了给他打电话,立马过来再给屯一冷冻柜的。

雷春龙想跟着几个长辈一起讨媳妇欢心,愣是插不上手,几个老的嫌他干活毛楞,指派他上一边子专心去陪刘钰嗑瓜子看电视。

但他也闲不住,扒着瓜子皮攒一碟又一叠瓜子仁儿,探头探脑接他们话茬。除非老雷指名道姓损他能让他暂时消停点,不然他咧开的嘴岔子就没合起来过。

唠完一轮家长里短,老雷吸溜口茶水,又又又开始怼他:“大娘啊,你别看这兔崽子在你跟前人模狗样的,上来脾气一般人整不住!你是不知道啊,这些年没少跟我耍驴,小脸蛋子往下一甩,啥干爹不干爹的,他得逞风给我当爷爷!我是顺毛摸不行,逆毛薅也不行,没让他把我气死都算我命大唷……”

雷春龙不服气跟他犟嘴,爷儿俩你一句我一句呛上声了。脸红脖子粗的,却不是真生气,眼底全挂着笑呢。

奶奶看明白咋回事,抿嘴嘻嘻乐,等他俩拌完嘴,接过三女儿的擀面杖,边干活边宽慰老雷:“孩子嘛,都这样。我们家玉闺儿有时候我多唠叨两句,也吊小脸子。不过呀,跟我最亲的是她,最惦记我的也是她。性子倔的孩子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家你大妹妹文英,也这套号的——”

“哎哎,奶奶,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刘钰嚼着老公投喂的瓜子仁,唬着脸反驳,“说我就说我,你拿我跟刘文英放一块比那可就太不公平了吧!她多鲁蛮瞎臭?我再隔路也没她那么邪性啊……我这人多讲理呢,你们没理辩三分的时候我才急眼的。”

话音刚落,久不吭声的老姑,不咸不淡哼道:“哟,快别往脸上贴金了。这一天下来,你都跟大龙甩多少回脸蛋子了?水烫了骂,水凉了也骂,不烫不凉又嫌塞你牙缝,呵呵,还好意思说你大姑蛮不讲理,反正都并列第一的差劲,你俩就谁也别嫌弃谁了嗷!”

“我那是夫妻情趣好不好?你不懂别瞎添乱!”

“啧啧啧,情趣,笑死个人了!要我说呀,就是大龙能惯着你那臭毛病,换我,早跟你急眼了。”

“哈哈哈,还是老姑疼我呀——哎哎哎,怎么打人呢还?不是,媳妇,你注意点,这屋还有个人民警察呢,打残我把你抓走咋整?”

“滚蛋吧你小子,少给老子戴高帽!玉闺儿啊,往死削他,雷爸批准了,不打服他以后还得跟你耍驴,揍,可劲儿揍!”

“听见没?雷爸准了!你别跑,滚回来!嘿,能耐了是吧?老老实实给我坐这,再敢嘚瑟别说让你跪搓衣板子……”

嘻嘻哈哈谈天说地,闹闹哄哄磨牙拌嘴,漫长的时间在大雪迷城的夜里过得快极了。

短短一夜,素来不爱跟人唠自个儿事的老雷,不知是被暖气烘化了心防,还是沉醉在这份稀松平常的温馨里,两杯热茶下肚,他已道尽半生,仍意犹未尽。

听到他亲口说昔年打拐连着数月不着家,错过了重病不愈女儿的葬礼;心灰意冷的前妻置办完丧事,等他回家还没歇歇脚就拉着他去民政局离婚,从此杳无音信;奶奶眼含热泪死死攥住他的手,哽咽道:“大雷子,别怪你媳妇,女人家心里苦哇……那些年她任劳任怨替你守住一个家已经很不容易了,孩子就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肯定理解你在外有很多不得已,好聚好散就算她对你最大的心意了,别怪她嗷,别怪她……”

她一哭,老雷眼眶子也热了。

外边鞭炮雷鸣,礼花在半空炸裂出千姿万态,他统统收进眼底,却难以与喜悦共鸣。

静默片刻,他眨巴着眼睛苦笑道:“大娘,我从没怪过她,相反,我心里是真感激她。你说得对,我媳妇特别不容易……年轻那会儿,我也跟大龙似的,就是个愣头青,啥事都挣命一样顶头冲锋陷阵。一心想着多得几回表彰,让她们娘儿俩脸上有光,跟我过过好日子……可我浑呐我!”

明知道不能两头兼顾,偏偏家里大事小情都推给孩子她妈,那些年老雷理所当然享受着妻子的理解与呵护,偶尔她抱怨两句,他还会拿着自己为公为民的无私道德绑架她。

唯一的女儿去世,妻子伤心地远走高飞,他后知后觉:

他既不是好父亲,也不是好丈夫。

“好警察”这个头衔再不是他毕生的骄傲,而是将他永远囚困在悔恨与自责中的监牢——

他每天用忙不完的工作赎罪,用一颗拳拳之心忏悔。但命运判处的无期徒刑,是他穷尽一生都无法还清的罪孽。

他宁愿在岗位上牺牲,也不想捧着一把又一把功勋章度过寂寥的余生。

老雷捏着烟半天不敢抽,吧嗒吧嗒掉眼泪。

刘钰瞅他难受,心里也不得劲儿,就过去主动给他点烟,坐他身边依偎在他肩头。

冲她笑笑,老雷忙又落下嘴角,爱怜地摸摸她的肚子,避开她浅浅吐出一口烟,抽噎说:“我姑娘要是活着,外孙应该都上小学了……玉闺儿,没准我家你小姐姐还能跟你唠唠育儿经呢。”

这番话勾的刘钰潸然泪下,不禁想起去世多年的父亲与爷爷。

若他们还在,一定也很期待她能拥有自己的幸福。

孩子一出生,准争着抢着抱在怀里不撒手,胡子拉碴蹭孩子小肉脸蛋,没准还会争辩一番,孩子到底跟姥爷亲还是跟太爷爷更亲。

但斯人已逝,恩恩怨怨早都尘归尘、土归土了,活着的人只有努力过好每一天,问心再无愧,才不枉人间相逢一场。

对此,老姑深有体会。

抹了把眼泪,分别递一圈面纸,吸着鼻涕劝道:“都别嚎了,大过节的,哭哭啼啼的像啥样子嘛!老雷大哥,你别自个儿折磨自个儿,活一天咱就得盼一天。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说你不放过自己,你姑娘泉下有知也不放心呐。要我说,你为老百姓跑前跑后本来就没错挑,我家我爸活着前儿也一样。他不是被逼无奈当出马仙的,他是真心喜欢这个营生,又天生热心肠愿意帮人啥的。所以……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是怨他,但我不恨他。有这样一个爹,我特骄傲,真的,他是我们全家的骄傲……我相信你前妻和你姑娘也会把你当成她们的骄傲的。就为了这个,你也不该老钻牛角尖啦!”

“对,老姑说得对!”雷春龙也凑了过来,麻利地拿纸胡撸干净刘钰的鼻涕,一手揽住一个,嬉皮笑脸道,“妈耶,你这老家伙有啥可哭的?我不说了么,将来我给你养老送终,你不能动弹那天我一把屎一把尿伺候你。这回好了,又给你添了好几口人,咱这一大家子多热闹啊,等今年你退休了,就搬过来和我们一块住!你要实在闲得慌,就陪我出去给人看坟办白事。正好有你个老雷公镇场子,我估计小鬼儿小妖也不敢嘚瑟——哎哎哎,你咋也打人呢?手这个欠呐,我可得离你远点,烦人样吧……”

他一插科打诨,难过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老雷边打边笑骂他。

闹了好阵子,抹干净眼泪疙瘩跟他犟:“兔崽子,可显着你了!还看坟算卦,你行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人家黄老爷子葬礼上闹多大洋相,有脸嘚嘚呢,有本事现在就给老子算,我倒要看看你能算出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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