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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过阴谈判(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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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过阴谈判(3)

走过广袤的土地,又经过曲折的村头小径,胡肆临和刘钰终于来到了密林入口。

林子不是一般的大。

冬日秃枝上顶着厚厚的积雪,即使没有叶子,也密密匝匝地遮盖住大片的天光。

其实遮与不遮毫无意义。

走到这里,灰雾更甚浓郁,堪比置身垃圾焚烧现场,能见度低得可怜,视野范围最多 1 米。

“为啥会有这么多纸灰,”刘钰捂住口鼻,艰难呼吸,“一般烧纸钱不是直接打到它们账上吗,灰咋还这么大?该不会很多人填错祖坟地址,死鬼们没收到钱吧!”

“当然不是,”胡肆临也堵着自己的嘴,面具只剩下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闷声咳嗽道,“你太爷爷日记写过的,你没仔细看吗?咳咳……”

刘钰稍稍挥手拂开眼前飘洒的纸灰,赶快又堵住口鼻,干呕道:“哕——我现在脑子不好使,看过也想不起来了。”

胡肆临只好解释:“人类总喜欢以主观意识去构想鬼魂的需求,什么纸房子、纸轿车、纸电脑……统统都烧给亡故亲眷。事实上,它们压根收不到!包括那些奇奇怪怪的冥币,看上去新颖但丁点作用没有,它们在阴间使用的货币只有大黄纸和金元宝。”

“太落后了吧,”刘钰吐槽,“这都啥年代了,阴间连线上支付都做不到。咳咳,而且通货膨胀那么严重,我想起来 9 月中旬来找我们看事的女香客,她老母亲托梦告诉她,这边一根香蕉要 10 亿,就离谱!这么一看,还是你们神仙逍遥自在,随随便便走过路过都能吸饱一肚子香油鲜果气,比鬼强多了。”

想不到她这会儿还有心情“扯犊子”,胡肆临紧绷的心弦因此松了松,仍不忘四下瞅瞅,以防万一。发觉那些排排耸起的小土房前,几乎所有幽魂都站在门边贪婪地望着漫天飞旋的纸灰,翘首抻脖十分专注,基本没谁有兴致关注他们这俩不速之客。

胡肆临稍感安心,又用力握了握十指紧扣的两只手,正想再提醒她待会儿见了鬼黄仙应该以什么样的礼节和态度应对,就那么溜个小差的工夫,刘钰的衣角就被一只紫青色小鬼爪子勾住了。

来不及多想,胡肆临掐起手诀招呼过去——

刘钰却在看清那瘦弱小鬼的面容时,一把捞住他的手,定定望着小鬼有些欣喜叫道:“小老舅!你是六姑姥姥家的小老舅对不对?”

“玉闺儿还记得我呢,小时候你陪三闯哥回家串门,我天天领你玩儿。”

刘钰的小老舅笑得甜甜的,脸上丝毫不见旁的幽魂那种自带的怨气,可再怎么甜也是小鬼。

弯起那双浑浊的白眼珠子,咧开紫黑色的嘴唇,龇一排白得吓人的小牙,胡肆临横看、竖看怎么看怎么别扭,总想给它两杵子。

小老舅是从紧挨着老刘家祖坟的崔氏祖坟过来的。

自他 10 岁那年白血病去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刘钰了,明知道她身边跟着法力高强的狐仙,还是壮着胆子凑过来向她打招呼。

受刘家几代作古灵媒护佑的亡故亲眷们,大多不再怨念深重,并且能够保持清醒心平气和进行沟通,所以只是面目“可憎”,比起寻常鬼众俨然是天使般的存在。刘钰便蹲下来,和停止生长的小老舅简短聊了几句。

得知它死了这 20 年过得还挺好的,活着的家人们三不五常过去看望它,一年到头都没断过它的香火和纸钱,它和崔氏祖坟的亲眷们始终待在一起,每天也热热闹闹的,它表示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知足,刘钰甚感欣慰,擡手要去拍拍他的肩聊表心意。

胡肆临眼疾手快拉住她,急道:“别碰!你的阳气会扑杀它肩头魂火,轮到它投胎转世,缺少魂火下辈子会变成傻子的!”

刘钰悻悻缩回手,与小老舅大眼瞪小眼双双愣了会儿,它嘻嘻一笑调皮说道:“玉闺儿快和狐仙大人走吧,我就不耽误你们办正事啦!等过几天你姑上坟,你一定要和她们过来,多陪我待会儿。”

说完,它转身跑向林子深处,在烟尘模糊的地方,最后冲她挥挥手便不见了。

刘钰待在原地,竟有些怅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拧头讶异地问胡肆临:“看来,我小老舅已经成为鬼修了,居然知道我们是来办事的。”

胡肆临一脸凝重:“这和他是不是鬼修无关,你的重点应该放在十里八乡的鬼修看起来都听说了咱们此行目的,那么鬼黄仙肯定也知道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今天连护身符都没写给张家小子,他过来的时候身上也未沾染他姥姥气息,他走前我还特意抹去咱们家仙堂的气味,你也叮嘱他很多遍,在我们敲定黄道吉日前,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今天的谈话内容。我的报马还跟着他呢,至今都没传回来发生异状的消息……所以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是老槐树附近的鬼修个个精通预测之术,推演能力已经到了令我等灵修望尘莫及的程度么?”

他的分析太过透彻,刘钰听着听着,愈发觉得毛骨悚然。

她缓缓站起来与他对视,刚挑起眉头,却见胡肆临果断摇头:“不可能!我门对待叛徒向来处罚严厉,无论亲疏远近,抓到一个必定废去修为施以绞刑,脑子进水了才敢和鬼修里应外合。”

刘钰咬着嘴唇争辩:“那还不行人家就喜欢做反骨仔玩无间道?”

“弟马,不可以对本家仙灵大不敬!”面具下,胡肆临黑葡萄似的瞳孔骤然缩成两条竖线,里面闪过凉丝丝的金光,“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没有权利质疑我!”

说完以后,他呆了呆,很快恢复原本的神态,与刘钰面对面错愕起来。

迄今为止,他从未对她言语如此激烈过。

在她面前,要么温柔体贴,要么嬉皮笑脸,只有在面对恶鬼时,他才会显露狐貍的本性——狡猾又邪恶,肆意伸出利爪将其搓扁捏圆。

但就在刚刚,重话已经不过大脑的说了。错愕过后,胡肆临眼底泛起几丝慌乱,单手扳住刘钰肩膀企图解释,她却拨开他的手,转头指向左前方密林深处,凛声提醒:“看那边!有东西过来了。”

胡肆临扬起头,再度缩起瞳孔。

与刚才不同的是,他眼中喷薄涌现了滔天的怒气,青筋暴突的拳头燃起更为猛烈的狐火,歪头恨恨瞪向深林小路飘荡的一众鬼影。

他们停在原地不动,那群虚虚飘动的影子愈渐靠近,随之而来的还有顺风扑面的臭气,充满屎尿屁混合而成的发酵味道。

呼呼猎猎的冷风中,卷杂着灵幡招展的摩擦声,明明能看得见雾气里踽踽前行的身影,却不曾听见任何脚步声。

那起人马少说三十余,乌泱泱排起长队。

领头的两个矮子肩头各自扛着一杆 3 米多高的旗幡,在它们身后四个瘦高的家伙则扛着一座轿椅。

有个穿土色马褂的黄脸老头端坐椅上,一手撚着八字胡,一手搭在扶手上,屈起尖长的黑指甲悠闲敲着扶手的兽头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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