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问题（2/2）

“我们……能拒绝吗？”武藏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理智告诉他，接受佐藤的条件无异于饮鸩止渴，将国家推向一个由冷酷资本家和技术狂人统治的、更加可怕的未来。但情感和现实是，如果没有外力介入，他们很可能连眼前的危机都熬不过去。

“拒绝，意味着立刻失去一股可能的关键助力，并可能将佐藤推向对立面。”

夏川分析道，“但全盘接受，等同于自杀。我们需要谈判，需要修改条款，需要在这个框架里，为国家和军队争取更多的自主空间和未来翻盘的可能性——如果还有未来的话。”

他重新坐直，开始在另一台电脑上起草回复要点。

“我们不能表现出全盘接受的软弱，那会让他得寸进尺。也不能断然拒绝，那会逼他另寻他路，比如可能与漂亮国方某些势力接触。”

“我们要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和‘高度的务实’，同时指出框架中‘与现行体制和法律冲突过大，难以在短期内落实’的部分，尤其是第三阶段那些颠覆性的内容。把谈判的重点，拉回到第一阶段的具体军事协作细节，以及第二阶段‘有限度’的民生协作上来。争取将合作限制在‘应对当前紧急危机’的范畴内，为未来留出转圜余地。”

“他会同意吗？”武藏怀疑。

佐藤明显志在长远，岂会轻易放弃他的宏大蓝图？

“他未必会完全放弃，但他可能接受‘分步走’。”

夏川眼中闪过计算的光芒，“对他来说，先拿到入场券，让他的力量合法地进入国家防卫和关键民生领域，就是最大的胜利。一旦他的兽化兵部队在我们的默许甚至配合下展开行动，一旦他的公司掌控了能源和物流，后续的步骤，很多时候就由不得我们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量控制这头怪兽出笼的速度和范围，用危机作为锁链，暂时拴住它。”

这是一场与魔鬼共舞的谈判，每一步都踩在深渊边缘。

夏川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字斟句酌地起草了一份回复草案。

回复肯定了佐藤框架的“前瞻性与现实价值”，强调了“共渡时艰”的迫切意愿，但委婉地指出框架中涉及“根本性社会架构变革”的部分“需要更广泛的共识与更漫长的法律准备过程”，“恐难解当下燃眉之急”。

回复提议，将合作分为“紧急应对期”与“未来规划期”，当前首要任务是细化第一阶段军事协作方案与第二阶段有限民生保障协作的“可行路径与权责边界”，并建议在四十八小时内举行一次“更具体、更务实的技术层级磋商”。

回复的措辞极尽谨慎，既表达了合作意愿，又画下了暂时不能逾越的红线，同时将谈判引向具体操作层面，试图规避宏大的政治陷阱。

就在夏川准备将这份回复通过特定加密路径发送出去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那份佐藤框架文件的属性信息。发送时间戳精确到毫秒，文件大小也清晰地显示着。

忽然，他眼神一凝。

文件大小……似乎比解压后所有内容加起来应该占用的空间，略大了一点点。

差异极其微小，如果不是夏川这种对数字有着变态敏感性的情报官，根本不会察觉。

“等等。”他叫住了正要松一口气的武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