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修真 > 被迫成为蛇妈 > 第26章

第26章(2/2)

目录

许清月先掰碎红糖糕,放在桌面。小森蚺爬出来,一口一小块。

童暖暖看着小森蚺吃完红糖糕,才伸出手去摸它。

小森蚺已经和她熟悉了,没有反抗。坐在餐桌上,像一尊像,动也不动,乖得很。

童暖暖一颗心都快化了。

“长大了不少。”

她伸出两根手指和小森蚺的身体对比,大差不差。

“只是,第一场游戏只剩十五天了。”

蛇只是一段时间长大一下,哪怕剩下十五天,也大不到哪里去。

森蚺幼崽,并没有优势。

应当是,只要是幼蛇,就没有优势。

“没关系。”

许清月对小森蚺笑笑。

“慢慢长,能长多少是多少。”

像是对童暖暖说,也在对小森蚺说。

小森蚺听完后,紧绷的身体陡然松弛下去。

它学了不少知识,知道妈妈的朋友在说它没用,幸好,妈妈没有说它笨,妈妈好温柔地告诉它没关系,慢慢长。

“弟弟。”

小森蚺爬到桌边,对荷包叫。

“晚上我们去觅食吧。”

它要去吃饱一点,多吃点,最好能像弟弟那样蜕一次皮。

蜕皮才是真正的成长,它这样吃着长大的是长肥,不算成长。

小蛇迷瞪瞪地答应它,接着睡觉。

它刚蜕完皮,需要补觉。

小森蚺感知到它快要睡着了,便没有继续闹弟弟。

它和妈妈的朋友玩,等妈妈吃完饭,跟她们转去大厅。

妈妈放它和那些大蛇玩,那些大蛇是妈妈的朋友的蛇,对它很友好,没有因为它是幼蛇就欺负它,甚至在坏蛇来找它麻烦的时候,还替它驱赶走。

小森蚺很喜欢妈妈的朋友的蛇,也喜欢妈妈的朋友。

当然,最爱妈妈和弟弟。

“又给太子缝衣服啊!”

方婷终于不玩太攀蛇了,丢开它,朝许清月走来。

太攀蛇趴在地上良久,才向同伴们游过去。

许清月嫌方婷身上有味,挪远一些让她做。

“给小森蚺的窝。”

“谁?谁是太子?”

身旁的女生们好奇地凑过来。

“许清月,你的蛇叫太子啊?”

许清月惊愣,针尖差点戳到手。

方婷哈哈大笑,“就是我看她成天捧着抱着跟伺候太子爷似的,随口叫来玩玩嘛。”

“哪来的蛇还取名字啊!”方婷挥手驱赶她们。

唉,我以为真叫太子呢。

女生兴致缺缺地回去聊之前被打岔的话题。

见没人了,方婷冲许清月眨眨眼。

许清月抿嘴笑了笑,“我想在晚上给蛇祝生,你来玩吗?”

“好啊好啊,你还玩得挺花里胡哨。”

方婷去找自己的蛇,那蛇跟在别的蛇后面跑,跑又跑不赢,不知道在傻不溜秋地跑什么。

小森蚺被成年蛇带着玩得上蹦下跳,快乐得不成样。

方婷语气羡慕极了,“虽然你蛇小吧,但乖啊,我都想换条蛇了。”

她唉声叹气:“要是能换蛇就好了。”

许清月没有搭理她的胡说八道。游戏规则第二条是选定不可交换。

小森蚺的窝缝好了,她抖抖,翻面展开,放在桌上,望着玩得兴奋的小森蚺。

看得出它很爱和大蛇玩,以前只是不敢而已,其实心中都在期待。

现在的小森蚺比在房间里的时候活泼许多,放佛那里才是它的生活领域。

许清月忽然想起小蛇,它每天只能呆在荷包里,感受着哥哥在玩,而它哪里也不能去,是不是特别难过?

小蛇会觉得很不公平吧。

许清月心底滋生出愧疚。

小蛇已经蜕过一次皮,也会蛇语,是长大了。蛇应该去蛇的生存环境,和自己的同伴在一起,而不是被她圈在荷包里。

它应该学会自己长大。

她总是想着等小蛇再长大些就放它自由,实际上是她的自私。因为漂亮的小蛇不会让她感到害怕,她便想圈养起来。

被她圈养的小蛇哪怕长大了,便是再有灵性,等她放它离开的时候,何尝不是送它去死?

它每天呆在荷包里,得不到锻炼,尽管她将所有的危险告诉小蛇,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小蛇哪怕记得再牢,等到遇见危险,也会不知所措。

因为它是圈养的,没有面对危险的经验。

长大后,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只有被关在房子里,在故事书里,在书桌上,在她的荷包里。

除此之外,面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许清月垂下头,紧紧揪住针线。

她不愿意去想的事情,忽然就全部跑出来,让她不得不去细想。

她是极度自私的人,最开始很害怕小森蚺,所以小蛇那么漂亮,她留它下来。小蛇缓解了她对蛇的恐惧,于是接受了小森蚺。

现在,两条蛇逐渐长大,她只放任小森蚺出去,却剥夺小蛇的外出权利。

就像Snake剥夺她们一样。

刹那间,许清月忽然被自己清晰的可恨厌恶到犯起恶心。

她猛地站起身,逃跑一样地跑回房间。

线棒掉在地上滚了很远,白色的线散了一地。

“诶!”

方婷被许清月的反应搞得措手不及。

“你跑什么啊?我又不换你的蛇!”

没有人应她。

旁边聊天的童暖暖和女生们转头看来,方婷云里雾里的捡起地上的线棒,看见桌上没有带走的包。

“真是,东西不要,蛇也不要……诶!不会是拉肚子吧。”

女生问她:“谁拉肚子啊?”

方婷收拾那些东西,“小月儿呗。不然她跑什么跑。”

童暖暖说:“会不会是来大姨妈了。”

话音刚落,几个女生顿时惶然。

“我还没来大姨妈……”

“我也是。”

“按照日期,前两天该来了啊!”

“放以前的话,我都来完了。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奇怪。”

“不会是是……她们在我们饭里放了什么杜绝大姨妈的药吧……毕竟这里全是蛇,流血会……”

一群人瑟瑟发抖。

原本松快的氛围陡然凝固。

玩得欢乐的小森蚺敏锐地感知到,从一堆大蛇里擡头,去看妈妈。

妈妈不见了!

妈妈原本坐的位置空荡荡,它的小窝还在桌上,偏偏妈妈不在。

小森蚺打开所有感官去感知妈妈,整个大厅里都没有妈妈的气息。

妈妈从来不会离开它很远,从不会放它独自在蛇群里,哪怕是妈妈朋友的蛇群。

不会是嫌它太能玩不去学习而不要它了吧!

小森蚺登时慌了,慌慌张张爬出蛇群,去找妈妈。

大蛇嘶嘶叫它,叫它继续玩。

小森蚺应也不应,没有心思去说再见。它爬去餐厅,没有妈妈。

去二楼,展厅里依旧没有。

去三楼,路过的成年蛇总喜欢吓它,小森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坚强过。它甚至没有躲进自己挖的地洞,直直地往房间里爬。

实在被成年蛇吓烦了,它冲它们吼回去。有些成年蛇被它吓跑了,有些追着它跑。

小森蚺游得很快很快,哪怕背后有蛇追,也不害怕。它满心满脑都是妈妈。

它要回去找妈妈!

房间门半开着。

小森蚺游到房间门口,一下子就看见妈妈垂头坐在书桌边。

它钻进去,身后的成年蛇跟上来,在即将进门的那一刻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掉头就跑。

小森蚺用尾巴关上门,向书桌游过去。

【妈妈,妈妈。】

它一边游,一边叫。

浑浑噩噩的许清月听见声音,转头看见它,伸手去接。

小森蚺缠上她的手臂。许清月一把抱住,搂在面前,低头,用嘴唇触碰它的颊窝,一触即离。

“乖。”

小森蚺傻了。

刚、才、妈、妈、对、它、做、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亲亲啊!!!!!!

妈妈亲它!

妈妈亲它!!!

小森蚺幸福得快要晕过去。

身体里狂跳的心脏像被人射中一箭!它完全忘记自己要向妈妈忏悔和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

心脏砰砰砰,砰砰砰,不是痛,是非常!无与伦比!的高兴!

在这一瞬间,小森蚺骤然理解到今早学过却不会的成语——妙不可言。

被妈妈亲吻的感觉,当真是妙不可言!

它坐在桌面,摇头晃脑,回味无穷。

许久许久,等它将这美味悄悄藏在身体里,它才察觉出妈妈的不同往常。

她很低落,垂着头,盯着装弟弟的荷包,又似乎透着荷包看弟弟。

弟弟睡得好香,不知道。

小森蚺爬过去,用脑袋顶顶妈妈的手臂,仰头瞅着妈妈。

是因为妈妈想和弟弟玩,但弟弟睡着了不能一起玩,所以很难过吗?

那样的话,它可以跟妈妈一起玩呀。

它用小脑袋抵住妈妈伸来手,滴溜溜地转圈圈,像旋转的风车一样,一圈一圈,转给妈妈看。

这是它刚学会的。大蛇告诉它,有些人类喜欢捏着蛇的脖颈甩来甩去转着玩。

那是要非常重地抓住脖颈,有可能会让蛇窒息。

妈妈肯定舍不得抓它脖颈,那它就自己转。

反正都是转。

许清月目光空洞地看了很久才回过神,她按住小森蚺,让它停下来。

没有心情陪它玩。

许清月让它:“去睡觉吧。”

小森蚺昏乎乎的脑袋顶着硕大的问号。

“?”

妈妈为什么让它睡觉?

是因为这个不好玩吗?

它还有别的呀!今天学了好多呢!

小森蚺准备换一个游戏,结果它被妈妈推到笔筒边。

那里有它睡觉时的枕巾。

小森蚺半匍匐着,从

这时,它才发现妈妈在难过,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小森蚺安静了,乖乖蜷缩在枕巾里,不再闹妈妈。

它不会安慰人,弟弟安慰不好,也安慰不好妈妈,只能静静地陪着妈妈和弟弟。

它没有睡着,听见很久之后,妈妈的朋友来叫她去吃饭。妈妈没有应,坐在那里,许久都不动。

妈妈的朋友走了。

接着,佣人来敲门。

妈妈还是不应。

“许小姐。”

佣人在叫妈妈。

“听方婷小姐说你不舒服?”

原来妈妈是不舒服!

可是小森蚺放开所有感官,也感知不出来。

佣人在开门。小森蚺猛地跃起来,去撞妈妈。

“有人进来了,快把弟弟藏——”

妈妈比它的话还快,迅速将睡觉的弟弟塞进衣服里。

原来妈妈听见了,是不想答应。

小森蚺歪头,想不明白,只以为是妈妈太不舒服而懒得说话。有时候它学习太累也不想动呢。

“许小姐哪里不舒服?”

佣人礼貌地问她。

许清月摇摇头,“没有。”

“昨晚没有睡好。”

“真的不需要检查吗?”

佣人很是客气。

许清月猜得出佣人对她这般关心是因为小森蚺的缘故,但她实在没有精力,“不用。”

“小森蚺的礼品,晚餐前我们会送来。”

佣人看见坐着的小森蚺,散发出姨母般的笑容。

“许小姐不要错过午餐时间,我先走了。”

房间门关上。

许清月又拿出荷包来,呆呆地瞧。

小森蚺终于想清楚了,妈妈是不舒服,因为弟弟没有和妈妈玩导致妈妈不舒服的。

它瞅瞅妈妈,又瞅瞅弟弟。

在思考是唤醒弟弟,还是等弟弟醒来。

还不等它想明白自己更害怕弟弟,还是更害怕妈妈难过时,装着弟弟的荷包动了动。

弟弟从里面探出头。

醉眼迷朦地摇摇摆摆地游到妈妈手边,翻滚着身体在妈妈的手里扭啊扭,像是在撒娇那样。

妈妈任由它扭,等它伸完懒腰,还会给弟弟挠痒痒。弟弟趴着,一脸舒服。

小森蚺没有吃醋,它真是兴奋极了——因为自己猜对了!妈妈就是难过弟弟在睡觉。

现在,妈妈在笑,笑得温温柔柔的。

小森蚺决定,以后只要妈妈想和弟弟玩,哪怕弟弟在睡觉,它也要去叫醒弟弟,让弟弟陪妈妈玩之后再睡。

觉觉可以等等再睡,妈妈不能不高兴。

这天下午,妈妈一直给弟弟挠痒痒,陪弟弟看新的故事书,教弟弟认字。

那些书太难了,字也难。

小森蚺看得迷糊,在妈妈轻柔的读书声里,偷偷睡着了。

等醒来时,房间里寂静一片。

夕阳落下了山,窗外昏暗,晚风凉凉。

桌面上的台灯散发黄橙橙的光。

妈妈已经没有读故事书了,在编红绳。弟弟靠着一个大盒子,帮妈妈拉着绳头,尾巴百无聊赖地在桌面扫来扫去。

桌上放着好多陌生的东西。

一定是佣人送来的生日礼物!

小森蚺兴奋地甩尾巴,爬过去叫妈妈,叫弟弟。

弟弟扫它一眼,妈妈忙里抽空对它笑笑,让它自己玩。

它就绕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爬来爬去,好奇到不行。

许清月终于编完一根红绳,比划着往小蛇的尾巴上套。

起因是下午佣人送来蛋糕,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王冠。她拿起来,往小蛇头顶戴。

小蛇嫌弃得很,觉得丑死了,不要。

她问它要什么。

它刷刷翻开故事书,指着插画图片,说要那个。

那是王子和公主相遇在森林,公主惊慌之下遗落的红手绳。

许清月沉默半响,到底是应了。

只是她手不巧,编来编去不像样,拆散重编好几次,才勉强合格。

一编就是一个下午。

好在,这一次终于对了。

恰恰戴上小蛇的尾巴上面两寸的地方,不会阻挡它的尾巴灵活性。而且她编的是活扣,可以收紧放松,等以后小蛇长大了,也许还是能戴——如果它一直记得、留着。

“你咬住这两根绳子,往两边拉,可以收紧。”

许清月教它。

小蛇懂,它点头。

许清月这才替它戴上。

小森蚺盘完了那些礼物盒,瞅过来,看见弟弟身上红红的线,妈妈亲手编的,漂亮至极。

它也想要!

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妈妈,目露期盼。

许清月摸摸它的头,“乖,这是弟弟的礼物。你得换一个,有想好要什么礼物了吗?我给你做。”

小森蚺羞涩地低下头,它已经有过想要的礼物啦!

所以既然没有它的,那不要就好了。反正绑一根绳子在身上,会阻碍它爬行的。它不像弟弟那么厉害,会飞。

于是,小森蚺摇摇头。

【没有还想要的!】

“真的没有吗?”

许清月凝眉。

“错过今天,只能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才有哦。”

小森蚺肯定地点头,它是蹭弟弟的生日,已经有过自己最最最想要的了!忽然颊窝一缩,它闻到了红糖糕的味道。

它羞羞地去望妈妈,尾巴轻轻点着装红糖糕的盒子,表示自己:“还可以要这个吗?”

而且……还想独自吃,不和弟弟分……

它觉得自己好自私,有吃的不给弟弟吃,但是、但是它最喜欢吃红糖糕,比别的糕都甜,都好吃,弟弟不爱吃甜的……也许它可以偷偷自私一下,等它这次吃满足了,以后的所有糕点它都多分一点给弟弟吃!

许清月笑着答应:“好,都是你的。”

小森蚺立刻去扒拉盒盖。

许清月抓住它。

“快到九点了,让我们先来许愿,吃完蛋糕,再拆礼物。你们的婷婷姨姨也有送礼物哦。等一会吃红糖糕,好不好?”

小森蚺爬回来,听妈妈话。

许清月抱走小蛇到一旁,拆开那个最大的盒子,一个裱花精致的奶油蛋糕印入眼帘,最上面用奶油画着一条坐着的蛇的形状。

正是小森蚺。

是下午佣人来时,小森蚺坐姿,尾巴盘在身体

许清月的笑容顿了一下,本来这个生日,是为庆祝小蛇蜕皮成功。她也想借此作为小蛇离别的送福。

但小蛇是隐秘的存在,如今生日蛋糕是小森蚺,她毫无办法,只能这般。

许清月继续笑开。

如果以后还能遇见小蛇,她一定重新给它过一个更好的生日。

当然,能再遇见的概率为0。离开这里,她们这些女生谁还愿意记起谁,说不清,更别谈一条蛇。

五月三日。

她记下今天这个日期,待来年,隔着千山万水,她也给它过生。

小蛇不爱王冠,于是许清月将王冠戴到小森蚺头上。

小森蚺快乐到不行,摇头摆尾,差点把王冠甩飞到蛋糕里。

“之前我们读过一个故事。”

许清月一边点蜡烛,一边和它们说话。

“生日宴会里的王子会在灯灭、蜡烛亮起时许愿。等一下,我关灯,你们要对着蜡烛在心里许愿哦。不能互相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两小只乖乖点头。

啪!

细细一支蜡烛在蛋糕中心亮了。

与此同时,许清月关上台灯。

小森蚺立刻用尾巴挡住眼睛——书里说了,闭上眼睛会更灵。

小蛇的瞳孔竖成了一条线,它像看见,又似乎看不见,对着闪烁的一点烛光,许下心里的愿望。

【它要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许清月偏开头,昏暗里的佛像静悄悄地撞进她的视线,令她心神震荡。

有所思所想,她也在心里许下一个愿望——

【希望小蛇明天能平安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在野外健康平安成长。也希望小森蚺未来能回到自己的家。】

月亮爬上来,晚风呼啸。

佛像在笑,仿佛在说好。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