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必伤(2/2)
“走吧,换个地方,这里气味太重。”
侍卫神情紧张,连忙接引着两人去较为干净的刑房,“这边请,犯人马上提过来。”
他们走后,几个侍卫解开铁锁,像是拖死狗一样拖走了罪犯。
走之前还“好心”朝里面的人安慰道:“流放比起这几人算是轻松的,啃树皮、喝雪水至少人还活着。”
他手里拖着的几人怕是生不如死,到最后可能连死亡都是解脱。
“啊…解扬…你不得好死。”
凄惨的尖叫在牢房里回荡不绝,常年待在里面的侍卫早已习惯,掏了掏耳朵,继续闲聊。
正中午时分,刑房中点着蜡烛照明,青砖地板被清水冲刷得十分干净,却常年弥漫着一股腥重的气味。
“张翠花,我只不过是让你感受一遍温哥儿受过的伤,你怎么就撑不住了?”
解扬揪起对方潮湿混杂的毛躁长发,烛火照射在倔强不屈的脸颊上,他十分好笑,以前都被欺骗了,原来张翠花是一个硬骨头。
没事,硬骨头有硬骨头的做法,不了敲碎骨头撵成灰烬。
“张翠花你是不是觉得你一死了之就解脱了,不要忘记你的丈夫、母亲、亲哥以及还小的儿子都是因为你被流放的。”
“你想想以后你的儿子吃不饱、穿不暖,北方的寒冬可能没有四云县容易安稳度过吧。”
张翠花睁开眼睛,像一条渗着毒的蛇,嘴中不停谩骂着不入流的脏话。
“死不悔改。”解扬站起身,拿出帕子仔细擦拭着手上沾染的污渍,“你们这里有什么审问犯人的手段都给她来上一套,不要让人死了。”
“是。”带着戾气的士兵将人架在柱子上,从一排兵器中挑选出一个,慢慢靠近犯人。
解扬看了一眼便没有看下去,叫声被隔绝在里面,他看了一眼隔壁的莫大娘以及打手,对方早已无力哀求,如死狗一般趴着。
忍住胸口出泛起的恶心,他步伐摇晃地出了牢房。
“呕——”
泛白的指尖牢牢揪住胸口的衣襟,解扬撑在墙角干呕,胃里不停地翻腾,泪花涌起,他苦笑不得。
缓了一会儿,解扬步履蹒跚地朝着后院回去。
“回房之前要先洗澡换一身干净的衣物,温哥儿嗅觉灵敏,要是温到不喜欢的气味不愿意醒过来怎么办?”
房屋里,几个太医正在诊断,原明一伙人每次都会跟着过来。
李清文身体好点,他也倔强地过来看望温哥儿。
“太医,温哥儿现在怎么样?”
李太医摇摇头,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放在手心。
能用这般贵重的瓷瓶说明里面的药更加珍贵,不是李太医舍不得,而是每一次用到这个瓷瓶里的药,说明病人情况不乐观。
“其他部位的伤正在好转,只是病人伤到头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转醒。”
“解小子,你每日清晨喂一粒药丸,缓缓以温水化开。”
李太医转头看着解扬,将白玉瓷瓶放到对方手中,认真地嘱咐道:“切记保管好药瓶,此要药效温和,能滋养身体,化开颅内淤血。”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一瓶只有三十粒可服用一个月,要是一直不醒长期服用,越到后面药效只会越弱,希望解夫郎早日醒来。
“咳咳咳,我记住了,多谢李叔。”
解扬握紧手中的药瓶,眼神温柔地注视着躺着的小哥儿,“我相信温哥儿会醒过来的。”温如意怎么舍得抛下他一个人。
李太医紧皱着眉头,反手握住了解扬的手腕把脉,“解小子你老实交代,开给你的药,每日都吃着吗?”
脉象紊乱,气息不足,正常吃药怎么还会是这个脉象。
解小子不会一直在哄他这个老头子吧,他眼神逐渐怀疑。
“李叔放心,药正常吃着,今日处理了旧事,有点心烦,我会好好修养的。”
面对李叔的追问,解扬老实交代,并不是在诓骗李叔。而是他知道要是自己的身体垮了,怎么照顾温哥儿。
房门关上,李太医他们自觉地把空间留给解扬夫夫。
“师傅,解大哥的病怎么样?”原明面带担忧,他看见解大哥的模样实在不好。
“外伤容易医治,心伤却需要心药医治,或许解夫郎醒来的那天,解小子的病就好了。”
李太医带着徒弟离开,心伤他这个太医也没有法子。
李清文还留在门口,他回头望着紧闭的房门,站了一会儿身体支撑不住。
“清哥儿,我们回去吧。”楚玉瑾手臂穿过李清文的背部,从身后揽着对方。
“楚玉瑾,温哥儿会醒过来,他们会好好的吧。”
“一定会的。”两人紧紧相依,没有一个人不在为他们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