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鸽子（2/2）

余子默又犯了喜欢做计划的旧习惯：“我觉得商讨一下，怎么走，下去要是遇到情况怎么上来。”

温从瑶摇头：“你要是下去遇到危险，哪还有心思记得计划？”

“……”余子默更头疼了。

“不用这么麻烦。”郁沉突然说。

他目光略过地铁口，很轻地停在废墟上，随意活动了一下手腕。

地铁口的三个人没听清，重复问：“有什么办法？”

郁沉稍稍侧了下头：“这不是有条现成的路吗？”

“……？”

温从瑶第一反应想要疑问地“啊”一声，一擡头看到郁沉视线落在那处塌成一团乱的大坑上，这个“啊”突然卡在了嗓子眼。

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理解错了。

结果她的理解下一秒就得到了坐实。

因为郁沉已经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撑着路面边缘往废墟中一翻而下。

这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丝犹豫。

林若抹了下指尖，好笑地把手里的石头随意一扔，低头往下扫去一眼。

四周还是一样的安静，废墟底下很黑，什么都看不清。

地铁口三个人被吓回废墟边的时候，林若站在边缘琢磨着，正想跟着一起下去。

不料人还没动，废墟下方突然传来了些许细微的动静。

这动静最开始比路面上的风还要难以捕捉，沙沙作响，像是什么东西扑棱着，划开空气造成的破空声。

由轻到响，短短半秒内突然变得极为明显。

各种破空声被捂在路面碎片底下，汇合在一起，闷闷地就要窜上来。

林若怔了一下，突然回过头，一把拽开剩下三个人。

“退后！”

下一个瞬间，数不清的鸟类聚成一团风，从废墟里猛地冲上了天！

挥动的翅膀裹夹着旋风般的气流，无数碎石土块被龙卷风般的气流一并甩了出来，掀到一定高度后四散着旋转落下，像是冰雹一般砸到地上。

白雾被顷刻冲散，露出上空浅色的天。

sc

被拽开的三人齐齐懵了，被碎石砸中，又条件反射退得更远了一些。

这阵石头雨砸得人晃眼，染了雾中的水汽噼里啪啦掉回地上。

林若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只拽了不到半秒就松开手，拍了下温从瑶的肩：“我也下去一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就落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在石头雨中折回了塌陷边缘。

等到被拍的温从瑶反应过来，怔愣擡起头，林若已经侧过了身，抓着断痕干脆利落地跃了下去。

她身影消失在路面的那一刻，飞上天的鸟群刚好消失不见。

碎石彻底落完，零零散散落在十字路口的各个位置，一片狼藉。

白雾重新靠近聚拢，被拽离危险地带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差点以为刚刚是一场幻觉。

他们呆滞良久，只感觉手脚都有点软。

温从瑶后知后觉回忆起林若刚刚跟她说的话，脑子有点空：“底下刚刚那是什么？”

余子默不确定说：“……鸟吧？”

“什么鸟？”

“……”

温从瑶捂住脸：“我反正没看清，你们看清了吗？”

余子默和饶夏茫然摇头。

“那，”温从瑶愣愣问，“我们要下去吗？”

林若刚刚的意思，是让他们等着，还是让他们一起下去？

“……”

剩下两个人对视一眼，依旧答不上来。

温从瑶长长叹了一口气，坐在路面上怀疑人生，望天说：“我觉得我们跟出来就是个错误。”

……

废墟里一块块断裂的石板堆搁在一起，稍稍有点力道施加在上面就会重心不稳，四处摇晃。

林若靠着惯性，借了好几块石板的力翻下去好长一段距离。见到底，她松了手，索性直接从半空中跳落到了地上。

废墟里连个干净的落脚处都没有，林若挑了一处勉勉强强还算平稳的地面，四处张望了一圈。

这个地铁站并没有全塌，有一半的空间还是完好的。售票机，安检口，虽然都不能用了，但都完完整整保存着。

郁沉站在售票机的边上，明明提前一步下来，却似乎并没有受到刚刚鸟群的影响。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见到来人是林若，不自觉弯了下眼。

林若知道他肯定没事，所以也不着急，绕过石块打了声招呼，顺便随手指着上方，试图选一个形容词：“刚刚那群鸟……”

她走近了些，目光停在郁沉手上，突然噤了声。

前面离得远，现在视线清楚了，林若这才发现他手上抓着什么东西。

“这个吗？”郁沉低了下头问，“刚刚那场混乱里顺手拦下来的。”

他瘦长的手指抓着一只半人大的鸽子的翅膀，闻言动了下手腕晃了晃。

这只鸽子被制住动不了，挥着羽毛上下扑腾，怎么都飞不上去，在空中扭成一团。

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疯了。

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