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离开（2/2）

书店一路消失在雾里。

两侧的小区楼层很高，所有窗户都紧紧闭着。

这里面住了不少人，小轿车却没有再去打招呼。

他们昨天来得突然，今天走得安静。

一如记账本上前十六行的人，义无反顾离开往外走。

小轿车快就穿过了二品街上那栋商务大厦，两三个弯拐出了西边这块生活区。

负责开车的余子默抖着手腕，犹犹豫豫转着方向盘。

每当离中心剧院的方向近一点，攥紧方向盘的手指就收得紧一点。

到后来饶夏先看不下去了，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只是路线离那里近，又不是真要过去。”

......这么紧张做什么？

余子默：“你是不知道，一开出来，我就觉得慌兮兮的。”

离开一品街那块安全地带之后，总觉得哪儿都不对劲。

即便是现在雾淡了一点，开车比以往要容易，不安感还是会时不时攀上来。

导致路边的树稍微晃一下，车就要跟着抖一下。

林若坐在后排，凑在郁沉旁边看地图，闻言一时不知道是该劝还是该说实话。

按照商务大楼的情况，这条路多半真的安全不到哪里去。

她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实话给咽了回去。

还是让他们再缓冲缓冲吧。

余子默开了五分钟的车，啥都没遇到，好不容易拾回了点信心。

他咽了口水，总算是稳了下来，再后一个转弯口回头问：“接下来往哪里？”

拿着地图的郁沉动作一顿，擡头看了眼窗外：“笔直往前，然后左拐。”

余子默愣了一下，觉得郁沉这个停顿有点怪怪的。

对这里比较熟悉的温从瑶反应要快一些，不确定问：“没记错的话，这边右转过去应该就是中心剧院了。”

抓着方向盘的余子默手一抖，踩油门都不自觉使上了劲。

“那......那我们快点走。”

这个十字路口过的比以往任何一个还要漫长。

小轿车性能有限，被尽力开到了最快。

眼看着已经成功走完了一半的路。

忽然，一道影子从面前飙了过去。

这速度太快得看不清是车还是动物。

即便是一闪而过，体积也实在是太大，有一瞬间把小轿车前方的所有视野挡得一干二净。

就算是对于已经习惯走一半出事情的小轿车队伍而言，也还是有点吓人。

余子默手又抖了一下，猛地踩下了刹车。

小轿车骤停在路中间。

林若一只手撑着椅背，把差点磕到头的温从瑶拉回位置上。

她被晃得有点晕，却也直觉这次情况跟以往相比不太对。

“不要停，接着开。”

林若在关键时候的发话总是很稳，一直没出过什么差错。

比其他人那种乱七八糟的建议要靠谱得多。

余子默呆愣愣应了一声，捡回了自己的胆子，擡起手臂抓上方向盘。

——结果轿车还没动，又一道影子从面前闪了过去。

他差点被吓出心脏病，捡回来的胆子再次丢到了九霄云外，慢半拍回头：“......还要走吗？”

饶夏不确定说：“稍微等一等。”

刚刚那一下，除了精神紧绷的余子默，车里剩下的人都看清了那道影子是什么。

林若转过头，视线越过郁沉看向窗外。

刚刚的两道影子都是从右边过来的。

也就是说，是中心剧院那里跑来的。

而那两道乱窜的影子居然也不是动物。

是车。

不止这两辆。

刚刚只是个开始，短短几秒后，数不清的车一辆接一辆的从右侧方向冲了出来。

开车的人大概还有点惊慌。

他们像是走得很急，连方向都没有看好就横冲直撞，好几次差点撞到路边的杆子。

再接连飞过好几辆车之后，终于有一辆注意到了边上的小轿车，猛地停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呢？”那车后排的人摇下车窗喊话，“不跑吗？”

跑？

联想到不远的中心剧院，余子默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左转！”郁沉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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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子默下意识转了方向盘。

小轿车几乎是飘着移开。

下一个瞬间，原本立在路口的杆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撞断。

应声而倒，轰然坠地。

他们原来的位置眨眼间就被砸出了一个坑。

隔着大雾，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杆子边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围着断裂的地方打着转。

小轿车打了个漂，温从瑶抓紧了安全带，声音发颤：“这、这个......是车还是变异动物？”

肯定不是车。

中心剧院、马戏团……

林若拍了一下车前排的靠背，把懵了的余子默喊回神。

“走！”

刚刚那几辆车，全都是从中心剧院那里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