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2)
七殿下会受气?
众人不信,啧了一声去另一边干活。
花轿整整绕了半天,才到江叔给他们安排的婚宅青丘府。
吵闹了一路的乐声终于停下,轿帘被掀开,江含之透过盖头看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
“之之,到了,我扶你!”阿冤声音愉悦,江含之仿佛还能看见,某人身后不存在的尾巴摇了摇。
她勾了勾唇角,把手放在他的掌心,瞬间被他攥紧,然后小心翼翼扶她下轿子。
入府的时候他小声嘀咕,“之之,你早上没来得及用膳吧?我今天早上给你做了,让人热一热就好,你先垫垫胃,等我跟文叔应酬完客人,就回来给你做饭!”
今早上?
江含之一愣,“那你天没亮就起来做饭了吧?”
娄非渊当然不会说昨天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把赤卫队那几个领头的叫来,操练了一个晚上,寅时做早膳,放在锅里温着,才去结亲。
他默默把狐貍尾巴收好,轻声道:“没起多早,做个膳又不慢!”
他把江含之带入新房,偷偷告诉江含之,等他走后,用膳的时候掀开盖头,反正规矩都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不希望他的之之坐在床上,顶着红盖头,一动不动等他回来。
那会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他不会让她等。
说完,娄非渊一步三回头离开,那模样,活生生像鹊桥上的牛郎织女分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别就是一年呢。
江含之摇了摇头,轻笑起来,让夏小荷去膳房,把某人一早上做的早膳拿来,简单地吃了几口。
娄非渊到晚上才回来,他一身酒气,眼神却十分清明,没有一点醉意。
喜娘跟着进来念叨了一会,本来还有闹洞房,不过江含之给了钱,老早就打发走了。
娄非渊看见床榻上坐着的新娘子一愣,“之之,你一直在等吗?”
江含之头上还盖住红盖头,娄非渊第一反能就是之之一天没吃东西,就这么等着自己。
“你傻了?”江含之对他摆摆手,“当然是看见你回来又盖上了,成亲要有仪式感,快过来揭盖头。”
“噢噢!”娄非渊应了两声,执起桌案上的如玉如意,小心翼翼掀开盖头,江含之重获光明,看向今日的新郎官。
往日娄非渊虽然也穿红色衣服,但从没穿过正红色,正红色喜袍裹在他身上,一头墨发高高束起,昳丽的俊颜好似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夺人心魄。
彼时他那双酷似狐貍的眼眸微微愣怔,眼里全是江含之的身影。
红盖头掀开后,江含之的脸露了出来。
她本来就精致得没有任何瑕疵的脸,现在被精心描绘,眉心画了似火的花钿,平添了几分娇彩,眼尾被拉长,仰头望着人的时候,还弯了弯眼睛,唇角自带笑意。
从娄非渊的角度,江含之满头的金色凤鸟步摇流光溢彩,却不及她的半分美好。他发誓,他自己长得就很好看,绝不是贪图之之美色。
“傻愣着干什么,头太重来,给我拆下来。”
拆?
娄非渊有些不舍地瞅两眼,还是听话地伸手帮她把头上首饰拆下来,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生怕扯到她头发。
“之之,可要用晚膳,我这就去做。”
“你不会以为大喜的日子,我就是为了蹭你饭的吧?”江含之活动了一下脖子,起身走到桌边。
府上的下人早就准备好了点心,还有合卺酒。
她下去倒了两杯,一杯递给自己,一杯给娄非渊,“听说这酒是我父亲给我埋好的,就等我成亲时候喝,管家婆今天不会妨碍我喝酒吧?”
由于某人酒量不行还贪嘴,江含之每次想喝酒解解馋,娄非渊准备的都是果酒。
果酒虽好喝,但是终究差点意思,江含之偶尔也想尝尝刺激的。
一想到某人酒后的德行,娄非渊捏紧了手里的酒盏,欲言又止,可转念一想,今天是他们大婚之日,洞房花烛,他阻止岂不是有病?
合卺酒而已,而且今晚他们本来就要……
“没问题之之,今夜都听你的。”他颔首,还凑过去,执起她手,放在自己臂弯里。
红烛摇曳,盏中的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二人双臂环住,杯壁贴近唇边,看着彼此一饮而尽。
一瞬间,酒香绽放在味蕾,江含之睫毛轻颤,满足地抿动了唇角,用舌尖细细品尝。
她眼眸中被刺激出水雾,还没有醉,脸先一步红了起来,娄非渊收好二人手里空了的酒盏,放在桌案上,轻轻揽住她的腰。
“之之,醉了吗?”他的语气紧张,细听之下,还能察觉到少量的期待。
腰间的手掌有些热,江含之疑惑地擡头,“没醉,怎么了?”
“没什么……”娄非渊指尖蜷缩了一下,让她在旁边等着,麻利地把床上乱七八糟的红枣桂圆收拾干净,回头又看她一眼,“之之,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