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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聒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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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不上吧哈哈哈,小爷逃命的腿脚那可是从小就练出来的,你们要是真官差倒罢了,要是假扮冒充的,我这就去衙门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秦忠霖边跑边嚷嚷着,跑起来像是一阵风,沿着水边的石头路埋头往前冲。

然后下一瞬,就被拐角里忽然冒出头来的男人一脚蹬翻在了地上。

秦忠霖被踹的倒飞出去一大截,胸口被一个冷峻男人踩住,踩得他胸口要炸,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连赫连煜嘲讽地向下睨着眼,不耐道:“呱噪。”

官差也在这时追了上来,朝赫连煜身后跟随的府衙捕头揖手道:“头儿,人都带来了,一个不少,这就押去小吊楼。”

他们走的这种小巷子前后无遮无挡,秦乐窈不敢跟的太近了,只在转角处远远吊着,仗着自己熟悉端州城地形,硬生生循着些微的脚步声方向,跟去了一座吊楼前。

秦乐窈伏着身子拨开矮灌木的枝叶想要往前探一些,被身后两个护卫制止了,沉声道:“秦姑娘,你不善隐匿行踪,莫要再上前去。”

“二位大哥,我兄长被刚才那群人押走了,穿的像官兵,但这却并非是端州府衙,我担心有危险。”秦乐窈请求地看着二人,“可否帮我探探虚实?或是在此处帮我蹲守片刻,我回去报官。”

即便再怎么气得牙痒痒要揍人,但秦乐窈在这世上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哥哥和一个父亲了,不能真的放任见死不救。

就在这时,另一个近卫指着 />

秦乐窈闻言向下一瞧,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从吊脚楼外出来的视察的那个,可不就是季风吗。

她赶紧带着两人从侧面的小坡下去,一进到视野范围,立即就被抽刀的季风给发现了,男人见来者是她,疑惑地迎上前去,询问道:“秦姑娘?你怎么到这来了。”

“此事说来惭愧……”秦乐窈朝那吊脚楼看了眼,季风在这,那赫连煜必然就也在里头了,但既然秦忠霖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带来的,怕是要公事公办,况且他自己原本就不大干净,根本经不起查。

“这些人带过来是什么个情况,季护卫可否透露一二?”秦乐窈只能以情分据实相告,“实不相瞒,这里面有我那个不成器的哥哥,若是他蠢笨犯了事……”

“嗯?你哥哥也在里头?”季风有些意外,他一直跟在赫连煜身边,这批名单并不是他这边给出去的,乃是锦衣卫领命暗访之后直接与府衙联系。

季风显然是相当给秦乐窈面子的,他回头问副手道:“查查看,是哪一个,有没有姓秦的。”

“有,沉香酒庄的秦忠霖。”

季风闻言点头道:“没事,秦姑娘,不必担心,这一趟是公子觉得那赌坊起火蹊跷,便说将近期与之有贸易往来的商户先搜查一遍,主要是查账和一些例行的审问,走个过场。”

他将秦乐窈带进了吊脚楼里,指着里面一间房门道:“城内还有几家要一起带过来,人还没齐,公子现下也不会开审,你哥哥就在这间里面,你可以进去见见他。”

秦乐窈心里一喜,感激揖手道:“那就多谢季大哥通融了。”

“诶别别,可不敢当秦姑娘这一声大哥啊,您这跟公子在一处的人,乱辈分了。”季风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被这声嘴甜的大哥听得很舒坦,咧嘴笑着道:“你快进去吧,不用着急,人齐还有一会呢,到时候我去叫你就行。”

木屋久未住人,开门时候门轴带起令人牙酸的声响,又再阖上。

秦忠霖一个人坐在里面揉着胸口,刚才那个大个子男人下手忒狠,那一脚蹬上来简直就是奔着要人命来的,好在是他从小挨打身子骨皮实,这会胃里还在翻江倒海的难受着,听见动静也不着急起身,就坐在那装模做样地叫唤着:

“哎哟——官差打良民了哟,打死人了哟……”

他眯着一只眼,恍然间瞧清楚了走进来的人,瞬间眼睛都瞪直了,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惊喜道:“窈窈?哈哈!你怎么回来了!”

秦忠霖起猛了扯着胸口疼,又哎哟一声坐了回去,“哎哟窈窈啊,哥哥被人欺负的好惨啊,你看我这,身上起码这么大一片淤青,这么大!要不是我命硬啊,就要被人一脚踹归西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啊?还是我妹妹本事大啊,哪哪都有路子能进得来,看见你我这个心啊,真的是立刻就松下来了。”秦忠霖对秦乐窈捞人的本事还是相当有信心的,并没有疑心她如何会突然出现在这。

秦乐窈看他这一副还不知死到临头的死相,看着都来气,这把火越烧越旺,她强压着愠怒,似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咬牙切齿问他:“我的好哥哥,啊,你是怎么会被人关在这里的,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秦忠霖打小跟她一起在泥巴沟子里滚大的,对自家妹妹这暴躁秉性了如指掌,一看就知她这是快发飙了。

男人心虚得眼睛到处转:“啊……嗐,就是街头那金胖子,同福赌坊,你还有印象吧?他们家被一场火给烧了,倒霉蛋子连累我一起被当街擒了。你回来了正好,金胖子想耍赖不给钱呢,老子东西都送进他赌场的门了,全卖给一场大火了,你可得跟我一起上门去给他好好理论一番。”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退到了椅子后面,虽然不知道秦乐窈因何生气,但这一副看着要把他给活剐了了模样,先躲着总是没错的。

“就这样?说完了?”秦乐窈余光到处在屋里找东西,接着诘问道:“你去年春分时候送去上京给我的酒坯,里面有什么玩意你心里有数吗,嗯?”

秦忠霖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蛋。

自己今天这顿毒打必然是没跑了。

他心虚气短,惭愧赔笑道:“竟然……竟然从那么早开始就有了吗,我还以为、还以为是去年仲秋十分才开始……”

秦乐窈面色一黑,吓得秦忠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小心翼翼瞧着她。

“那、这、这、你是怎么发觉的?哎呀我试了好多种法子分辨啊,可愁死我了,那廖三娘刚过来找我的时候我还没留意,一开始也确实是好好的,那批种子用了好几个月都没事呢,后来她的货就跟家里的原料混在一起了……”

秦忠霖满脸的懊悔之色,坦白道:“后来叫我察觉到的时候啊,那、那庄子里的酒坯都已经成了型了,个个都长一样的坛子一样的封盖,完全分不出谁是谁。”

溶色粉能试出罂华的这一偏方源自上京城的监察司,知道的人并不算多,秦乐窈也是那回被抓进大理寺方才知晓。

而且溶色粉这个东西出了上京城就很难弄到手了。

秦忠霖接着道:“哎,我是真看着心疼啊,那么大一批的货,三千两纹银呢,咱们家累死累活的一年也不一定能挣下来这个数啊……”

这一句话露了馅,秦乐窈咬牙切齿追问:“所以,后来你怎么处理的?”

秦忠霖小心翼翼地赔了个笑脸,试探着道:“反正也是混在一起的,那,连我们自己这种行家都分不清谁是谁,外人就更加分不清了不是?也不影响成酒的口感香味……”

“秦忠霖你放屁!!”秦乐窈火冒三丈天灵盖都要炸开了,实在找不着武器搬起地上的椅子就往他身上砸。

“所以你就把这要人命的东西往我那送往萧公子那送!???”

“我今天打死你这个千刀万剐的王八蛋!!”

那椅子砸中了秦忠霖的半边身子后又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声响不小,引起了楼上人们的警觉,赫连煜鹰目往门扫了眼,哗然起身大步流星而去。

季风刚上来正准备跟主子汇报这事,一听声音的方向就知道是秦乐窈那边搞出来的动静,赶紧跟在赫连煜身后解释道:“秦姑娘的兄长也被咱们的人给一道擒来了,刚进门,正说着话呢,估摸着是撞着什么东西了。”

吊楼的二楼有条暗门回廊与楼下连通,站在廊上能瞧见不见。

门一开,秦忠霖的哀嚎告饶声就变得清晰起来:“哎哟——妹妹,好妹妹,窈窈!我知道错了,哥哥身上这还伤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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