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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琴点头，很快就收拾出了一盒青团。

走下马车，顾姣亲自把青团盒子拿在手中朝范氏走去，离人两、三步距离的时候，她喊人，“舅母。”挺规矩的模样，比看到萧宛和秦氏的时候要规矩多了。

范氏早在她称呼之前就已经从身边丫鬟的口中知道她过来了。

对于自己这个外甥女，范氏从前有过不喜，理由倒也简单，她家老爷太过偏爱这个外甥女，对她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女还要好，不过若只是这点，倒也罢了，她娘家条件也不差，她也不贪这点东西，可谁能想到她家老爷当初还打着要阿昀娶她的主意。

那次她是真的气坏了。

跟崔成大吵一架也没能把人说通，她都想着要拿和离的事威胁崔成了，谁想到她这外甥女出去一趟竟跟那位赵四爷在一起了。

这对她而言是好事。

如今顾姣嫁了人，她家老爷也断了心思，范氏再看到她，自然也就不会像从前那么不满了。

“来逛街？”

“去了趟济世堂，看到您在就过来和您打个招呼。”顾姣说着把手里的青团递过去，“刚买的，还热乎着，都是咸口的，您回头尝尝。”

听到那句都是咸口的，范氏看了顾姣一眼，与她明媚干净的双眸对视，心里蓦地一软。

“你有心了。”

她让身边的丫鬟接过，又跟顾姣说，“我回头尝下。”

顾姣笑着应好，又去看她对面的男人。

那男人早就站了许久了，几乎是顾姣的眼睛一看过去，他就立刻拱手喊道：“赵夫人。”

顾姣点点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还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范氏就先给她引荐起来，“这位是耿万成，我托他帮忙买个宅子。”

听到这个名字，顾姣就想起来了。

这人平日做得是买卖生意，小到人口、大到房屋，顾姣虽然没跟他打过交道，但也见过几面，和人点了点头，她又扭头问范氏，“舅母怎么要买宅子？”

范氏说，“打算做点事。”

原本没想跟顾姣说，但想到上回给宁夏那边的将士集资募捐，她这外甥女就做了不少事，何况她这事要是真想做好，日后也免不了跟那些官员打交道，略一思忖后，范氏还是说道：“还记得上回我们募捐吗？”

顾姣点头，“记得。”

范氏便说，“你觉得那次如何？”

“啊？”顾姣愣了下，不明白舅母是想问什么，但还是仔细回想了下，“有点乱。”

“对。”范氏说，“就是乱，大家的初心都是好的，也都想着帮人、救人，但没有主事的人，这个时候有人冒尖，别人心里肯定不舒服，觉得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你来主我们的事，没人冒尖，这事又处理不好，以至于弄成去岁那副模样。”

范氏也是因为去年那个事才想着要弄一个专门处理募捐慈善的地方。

以前没战事，偶尔布衣施粥，也都是各家做各家的事，但要是碰到这样的事，就很容易乱成一团粥。

范氏从小就有野心，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挑中崔成，当然她也是真的想做善事。

可做善事和积善名又不冲突。

如果——

她的目光落在顾姣的身上，能说动她这个外甥女过来帮忙，有她在，许多事倒是会变得容易许多？只不过这个也得建立在她自己愿意，要不然别说赵家那边她不好交代，就她家老爷就够她喝几壶的。

因此范氏只是提了这件事，并没有多说。

而顾姣却因为她的话认真思索起来，想到当初回来和四叔途径几地看到的情况，她心里就有些不忍，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把人都聚集起来，好好帮助他们……顾姣心里的那点云雾好像在慢慢散开，她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舅母。”

她擡头，目光灼灼看着范氏，“我可以和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