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2)
“为师知道,你去叫他们回来吧。”
周策的语气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愠怒,袁禄也极少见他发怒,犹豫之下到底还是去了。
待袁禄出门之后,周策弯下腰摸了摸苏成康的脑袋,“为师跟去看看,你去和小虎玩一会儿,可好?”
苏成康点了点头,迈着小步子跑出了门。
周策不紧不慢的走出房间,方祁正站在门外,见他出来,老老实实的说道:“三师伯,弟子方才来找初一师弟,不巧听见了你和袁禄师弟的对话。”
周策道:“有什么事情,我们边走边说。”
“倒也没什么,只是弟子想跟去看看。”
“哦?你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个性。”周策笑道,“这倒像是楼小渔会做的事。”
方祁讪讪道:“正是楼小渔托我帮忙。”
“果然是那小子,那你随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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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把斧头放下,抡着手臂抱怨道:“还得砍多少柴火,这还没入秋,就准备入冬了?”
初一叹气道:“行了,赶紧砍吧,天都黑了。”
十五四处张望,见钱师叔走开了,小声道:“哥,你说咱们为什么非得帮他们忙?就不能让他们自己砍吗?”
“钱师叔毕竟是师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了,你要是累了,就坐着休息一会儿,我来砍。”
孙十五委屈的红了眼,把手里的柴火随手一扔,怨气冲天道:“他是苏师公的传人,又不是我亲师叔,我凭什么帮他劈柴。”
“闭嘴!大家是同门,这些话你不该说。”
孙十五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道:“凭什么不能说,他们住好的房子,我们只能住次一等的,他们吃饭有鱼有肉,我们偶尔才有荤腥,师兄弟间发生了冲撞,若是他们的错,林师叔也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郑师伯在的时候还好些,他如今不在了,反而人人都能来欺负我们。”
孙初一也是有口难言,他弟弟比他小两岁,心性更是孩子气,他看在眼里也不免心疼,“这样吧,以后若是钱师叔还来请我们帮忙,你就留在房里休息,有什么事情我顶着,总之你记住,不要去向师父告状,师父身体不好,不要再惹他心烦了。”
孙十五依旧不乐意,他气鼓鼓道:“那我去向掌门告状。”
“你怎么回事?怎么说你都不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么点小事你还想去劳烦掌门师伯,赶紧站起来干活。”
孙十五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着,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余光恰好偏见小跑而来的袁禄,他拍了拍孙初一的肩膀,道:“哥,二师兄来了。”
袁禄气喘吁吁的说道:“师父找你们。”
孙十五怯怯道:“师父怎么这么晚还找我们,是不是我们这几日练武懈怠了。”
孙初一镇定道:“别着急,我们先去见师父。”
孙十五抹着眼睛道:“哥,这不怪我们,白天要练武读书,一有空还得帮他们干活,我太累了。”
孙初一道:“好了,我去和钱师叔说一声,然后我们就回去,别让师父久等。”
钱四方是孙师公的六弟子,四十有余,自小父母双亡,九岁的时候被苏启胜带回羲山,收做徒弟,在羲山派一众弟子中,钱四方的天赋并不算高,武学造诣更是不如同辈的师兄弟们,但钱四方生性圆滑,又极有分寸,在苏师公一脉中甚有威望。
孙初一向他禀报之时,他正在屋里吃花生,闻言挑起眉毛,直勾勾的看着孙初一,问道:“你别是用周师兄做托词来敷衍我吧?怎么了?师叔叫你们干点活也不成?”
“弟子不敢,当真是师父找我们回去说话。”孙初一道,“柴火我们劈的差不多了,昨日打的水今日也还够用,若是钱师叔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钱四方慢条斯理的剥着花生,他咂巴着嘴笑眯眯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明儿个钱师叔再留你们饭。”
“钱四方,快亥时了,你还不吃饭?”周策的声音幽幽响起,十五等人低垂着脑袋跟在他身后。
孙初一诧异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钱四方立刻站起来,笑盈盈道:“周师兄怎么大老远跑我这儿来了,身子弱就多休息,有事你让初一十五来喊我,我还不立马跑着过去见你。”
他连忙拿起茶杯给周策倒茶,笑道:“周师兄,你这几个徒弟真是格外孝顺,知道我这儿活多,抢着替我干活,我真得谢谢他们,明日我让徒弟下山买些零嘴,大伙一起分着吃。”
“真是风水轮流转,小时候你流着鼻涕,像个陀螺一样殷勤地围着我团团转,如今反倒使唤起我的徒弟来了。”
“师兄说的这是什么话,孩子们孝顺,我也没办法。”钱四方叹气道,“你若是不乐意,明儿个我让我徒弟也伺候你去。”
“你给我闭嘴。”周策一掌击碎了面前的红木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日郑师兄不在门内,你才敢肆意妄为,我如今身残体虚武功不如你,你欺我一尺,我让你一丈也无妨,但你若想欺我徒儿,我碎尸万段也要叫你好看!”
“周师兄这是什么话,这真是一个误会。”钱四方依旧笑盈盈,面色不带一丝怨怒。
周策对众弟子道:“我们走,回去我再教训你们。”
钱四方皮笑肉不笑的送他们出门,待几人走远了方露出狰狞的表情。
他的大徒弟阮勤从另外的屋里走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你说周师伯会不会去告诉掌门?若是事情闹大了,二师伯回来定会问罪我们的。”
“我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当日师父不争不抢,师祖就把掌门之位传给了柳幕彦,此事撇开不说,柳幕彦凭什么把掌门之位传给景霁?他何德何能担得起掌门之职?这羲山派又不是柳幕彦家的,他喜欢谁就传给谁,论武功郑柏水傲踞羲山,论治下之才,他更是远胜景霁,景霁那小子做了掌门之后,还把陈道真那魔头带进了南苑,武林之大,谁不嗤笑我们羲山派靠陈道真发家?”
阮勤愁眉深锁道:“可事已至此,我们还有什么法子?”
“郑柏水不争不抢,自然是没什么机会,他与林子宵想法一致,想让苏柳两脉和平共处,如今他出门办事,柳幕彦又不在门中,若是我们能将矛盾激化,等郑柏水回来之后再逼他一把,未必没有机会。”
“可即便如此,难不成景师伯会卸任掌门不成?”
“不破不立,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