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2/2）

楼小渔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没忍住，元福不在这儿，都没人和他聊天说地，“师父，我们今天送完我爹之后，去了趟山腰那儿的村子。”

“刚才遇见澄儿，他和我说了，你们刚才去了苏姑娘家中，康儿的母亲在那住过几年，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楼小渔道：“看看当然是应该，可苏姐姐家中也未免太反常了，干净的一尘不染，临走三师叔还给打扫了卫生，擦桌抹凳不说，连被褥都给晒了，你说反不反常？房子里又没人住，况且苏姐姐又不是他的……”

景霁听了一阵，好笑的捏了捏楼小渔的脸颊：“你这个小孩儿，怎么什么都要管，三师弟人好，又收了康儿为徒，自然要为他做些什么，干干净净的不好吗？”

“那倒是。”楼小渔笑嘻嘻的看着景霁道，“哎师父，你刚才说带我回家看我爹，是不是真的？”

景霁道：“若是我要出门办事，就把你一起带上，顺道最好，若是不顺路，我们也可以绕道走一趟，你看如何？”

“那当然好啊。”楼小渔溢美之词滔滔不绝，“要我说，咱们羲山派大大小小这么多的师父中，就属您最疼人，不用挨骂还有蜜饯吃，长得还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师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景霁连忙站起来道：“小渔，你别光知道动嘴，快跟我去练武，陈师兄这几日还问起你呢。”

楼小渔把蜜饯罐放起来，跟着景霁往外走，问道：“我看师爹最近也没骂我，他是不是觉得我有长进了？”

景霁笑道：“他以往那也不算骂你，只是鞭策你罢了。”

“师父，你看啊，麻烦事儿师爹都帮你给处理了，练武他也帮你督促我，闲杂事务也有林师叔在，那你成天游手好闲都做些什么？”

景霁：“……小渔，你方才还夸我，怎么一转眼就说起我来了。”

“这不冲突啊。”楼小渔摸摸鼻子，悻悻道，“聊天呗，可不就是瞎聊么，练剑练剑。”

景霁无奈的摇头。

楼小渔练了一下午剑，眼看着太阳快下山了，也没见到封澄来练剑。

他满身是汗的提着剑往回走，嘀咕道：“小师叔回来之后哪儿去了，不来练剑也不告诉我一声。”

景霁耳朵尖，听见之后说道：“澄儿兴许是有事忙去了，马上开饭了，你去饭堂找找他。”

“我找他干什么，我又不是跟屁虫。”楼小渔话说了一半又道，“算了，我还是先去房间找他。”

楼小渔先去了房间找，后又去了饭堂，四处找遍了都没找到封澄，

楼小渔从黄昏找到天黑，正着急得不行，就见封澄灰头土脸的回了南苑，雪白的白衫上染满了灰尘，两只袖口乌漆嘛黑，脸颊上沾着脏东西，泪珠子溢满了眼眶，见到楼小渔之后嘴一扁，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

楼小渔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他四处查看：“你摔跤了？有没有受伤？”

“小渔，我、我娘给我的玉佩不见了。”封澄撩起衣袖抹了抹眼泪，“我到处找也找不着。”

楼小渔心中酸涩不已，他小心的擦去他脸颊上的污渍，轻声道：“我再去陪你找，你别担心，一定能找回来的。”

“我以后都找不到我爹娘了。”封澄哭起来像个孩子一般，断断续续的抽噎着，脸上脏兮兮的一团黑，弄的楼小渔一阵手足无措。

楼小渔打来了水，小心翼翼的拿洗脸巾给他擦脸，一边擦一边哄着他道：“玉佩一定会找回来的，爹娘我也一定替你找回来，再不成，我先把我爹给你用用，你以后看见他就喊爹，看见我就喊大哥，别哭了。”

封澄眼泪掉个不停，伤心的同时肚子又咕咕直叫，楼小渔跑去饭堂给他拿吃的，软磨硬泡的从邹大娘手里讨了两个荷包蛋。

封澄一边吃饭一边哭，楼小渔叹气道：“你是水做的？哭的没完没了的。”他擡手用指腹擦了擦封澄的眼角，软和了语气道：“乖，别哭了，实在不行我让人给你做个一模一样的，回头你爹娘看见了一样能找着你。”

“小渔。”封澄放下筷子，委屈的看着楼小渔，小声问道：“你说我爹娘是不是不想要我，才会把我送人。”

“当然不是。”楼小渔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我小师叔这么善良这么乖，喜欢还来不及呢，你爹娘一定是有苦衷的，别担心啊，再不济，他们都不要你，我楼小渔要。”

封澄吸了吸鼻子，闷声道：“我不好，我很笨。”

“没事儿，我多聪明啊，你笨点有什么关系。”

封澄擡起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忽然抿着嘴笑了笑，点头道：“好。”

兴许是山上山下跑了一天，封澄洗过澡一沾着床就睡着了，楼小渔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脑袋里面充斥着无数的场景，可若是细想想，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思考些什么，就像是一团浮光掠影，迷迷蒙蒙看不真切。

楼小渔舔了舔嘴唇，把他的胳膊塞进被子里，提着灯笼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