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伪神之宴（2/2）

一股要求“多元化应对策略”、“审查守夜人状态”、“准备B计划”的暗流，在帝国高层和部分精英阶层中迅速涌动。

守夜人因为核心战力受创和忙于应对归零使者的不稳定状态，一时间竟无法像之前那样有效地压制和澄清这些言论。

时计塔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罗垚看着情报部门送来的关于舆论动向和奥尔森派系秘密活动的报告，眼中寒光四射，却感到一阵无力。

外患未平，内忧已起，且来势汹汹。雷恩和贝琳仍在深度昏迷中接受紧急救治，墨丘利大师初步诊断结果是“心力严重透支，意识核心受到未知概念污染反冲，情况不稳定”。

没有他们，“心象苍穹”的维持都变得艰难，更别说有力回击内部的诋毁。

“首席，奥尔森的人在元老院提出了临时动议，要求召开紧急听证会，听取关于当前危机应对整体评估及备用方案准备的报告……”一名副官低声汇报。

罗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疲惫已藏入眼底深处，只剩下岩石般的冷硬。

“告诉他们，守夜人最高指挥官因前线指挥无法离席，可由墨丘利大师代为出席，汇报技术层面情况。

关于整体战略和备用方案，需待雷恩顾问和贝琳持剑者状况稳定后，由守夜人最高指挥部统一向皇帝陛下和元老院提交。”

他知道这只能拖延一时，但此刻，每一分时间都至关重要。

他走到医疗室外，透过观察窗看着里面被各种维生和稳定符文阵列包围的雷恩和贝琳。两人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锁，仿佛在昏迷中依然与某种可怕的东西搏斗。

“快点醒来吧……”罗垚在心中默念，“风暴，越来越大了。而真正的黑暗……似乎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星空之中，那归零使者的“黑洞”在经过一阵混乱的波动后，并未继续进攻，也并未远离。

它悬停在原地，光芒明灭，旋转忽快忽慢，仿佛一台死机的庞大机器，正在艰难地进行着系统自检和错误修复。

但它散发出的威胁感，并未消失，反而因为这种不稳定的沉默，而显得更加诡异莫测。

在它那冰冷“奇点”的深处，那道暗红色的“污染”裂痕，在“心象之矛”冲击造成的系统过载中，似乎又扩大了一丝。

更多的、充满混乱与饥渴的波动，从裂痕中渗出，如同触须，轻轻摇曳，仿佛在品味着外界（尤其是帝都方向）传来的、因恐惧、猜疑、内斗而变得“美味”了许多的“痛苦”与“负面情绪”。

伪神沉睡，其僵化的清理程序因“病毒”和“寄生虫”而故障、扭曲。

寄生虫们欢宴，渴饮着文明挣扎的痛苦，并试图用这痛苦作为钥匙，打开囚禁或沉睡真正恐怖的牢笼之门。

而文明的守护者们，力战而竭，身负重创，不仅要面对外部的故障机械与寄生怪物，还要提防身后同胞中，那些被恐惧吞噬、试图与魔鬼做交易以换取一线渺茫生机（或是纯粹权力）的“聪明人”。

心象之矛，刺穿了表象，却也惊醒了更深层的噩梦。

盛宴的序曲已经奏响，而餐桌之上，谁为宾客，谁为菜肴，尚未可知。

帝都的灯火在“心象苍穹”略显黯淡的光晕下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疲惫、不安、又隐含希望的脸。

他们不知道高塔之上的守护者已倒下，不知道星空中的威胁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更不知道暗影中的权谋者正将筹码押注于文明的绝望。

夜还很长。而黎明，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