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阿木（2/2）

阿木埋入土里的种子疯长时，共生田中央的歧路藤突然震颤，藤上的齿轮花簌簌作响，落下无数带着道纹的花籽。花籽落地便生根，在田埂上织出条新的“织纹路”——路面由牧民的绳纹、渔人的浪纹、织工的线纹交织而成，踩上去会发出不同的声响，像无数生灵在低声交谈。

“这路通向‘熔纹炉’。”齿轮匠人指着路的尽头，那里隐约有红光闪烁，“所有道纹在那里相遇，既能撞出火星，也能融成新的模样。”

阿木顺着织纹路往前走，没走多远，就见群“纹徒”正在争执。他们背着装满道纹碎片的背篓，有的想把牧民的绳纹磨成光滑的弧线，有的要将渔人的浪纹刻成笔直的线条，吵得面红耳赤。背篓里的碎片被他们扔得满地都是，有的摔出了裂纹，有的则在碰撞中粘在了一起，竟生出从未见过的新纹路。

“你们看地上！”阿木指着那些粘在一起的碎片，绳纹的粗糙与浪纹的柔和相融，像条能捆住流水的“柔钢索”；线纹的纤细缠着齿轮的棱角，织出张能过滤风沙的“筛星网”。

纹徒们愣住了，其中个年纪最大的突然一拍大腿：“咱咋就想着改它呢？让它们自己凑一块儿，不就有新花样了？”

众人纷纷倒出背篓里的碎片，任由它们在地上碰撞、粘合。阿木看着这一幕，掌心的种子新叶突然发亮，叶纹中多出道“融纹痕”，像条连接不同纹路的桥。

走到织纹路的尽头，熔纹炉的全貌终于显露——那是座由无数道纹碎片垒成的巨炉，炉口喷吐着金红色的“熔纹火”，火焰中漂浮着各种正在融合的道纹：金属与草木在火中纠缠，生出带着叶脉的钢叶；火焰与潮汐在火中相拥，凝成会燃烧的水珠。

炉边，一个瞎眼的“熔纹师”正用手触摸火焰中的道纹，他指尖的“触纹茧”厚如老茧，却能精准分辨每种纹路的特质。“来了个带新纹的娃娃。”熔纹师头也不抬，“你怀里的种子，藏着‘无定纹’吧？”

阿木一惊，怀中的种子确实在发烫，新叶上的融纹痕正与熔纹火产生共鸣。“无定纹能让任何纹路在它身边保持本真，又能让它们愿意靠近。”熔纹师轻笑，“就像你在歧路上做的那样，不强行改变，只给它们搭个碰面的地儿。”

阿木将种子贴近熔纹炉，种子的枝叶突然伸向炉口，与火焰中的道纹相触。刹那间，无数融合后的新纹从炉中飞出，像群发光的鸟，飞向共生星网的方向——它们要去星网的每个节点，让那里的生灵知道，差异相遇时，除了冲突，还有更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