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悲惨的开叔（2/2）
“等会儿！”开叔瞪着他，唾沫星子喷了一脸，“老子被他们揍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帮忙？现在想献殷勤？告诉你，惹急了老子，连你一起砍！”
小伙计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缩在门后不敢动了。
就在这时，铺子里传来一个尖利的女人声音，带着几分有恃无恐的泼辣：“吵什么吵？一个死老头，还敢在这儿虾虾霸霸？老娘看在夫妻一场，留你条活路，你倒还敢回来找事？真是活腻歪了！”
随着话音，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扭着腰走了出来。
她穿着件花旗袍，领口开得极低，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眼角描得细长，带着三分刻意的骚媚，正是开叔的老婆阿月。
阿月先是瞥见开叔那副落魄样子，嘴角撇了撇，正想开口骂，眼角余光却扫到了开叔身后那群壮汉。
他们个个面露凶光，手里的刀棒闪着寒光，吓得她心头一跳。
再往前看，看到程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她像是被泼了盆冰水，浑身一僵，刚到嘴边的脏话卡在喉咙里，牙齿“咯咯”地打起颤来。
开叔见状，顿时来了底气。
他冲上去，扬手就给了阿月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打得她原地转了个圈，旗袍的盘扣都崩飞了一颗。
“让你偷我的钱！让你勾搭野男人！”他一边骂，一边抬脚去踹，可他这身子骨早就被酒色掏空，又挨了顿打，没踹几下就气喘吁吁，脸色发白，头晕眼花地扶着墙直哼哼。
他勉强站直了些，长喘几口气，指着阿月骂道：“你那奸夫呢？叫他滚出来！老子今天连他一起揍！”
阿月捂着红肿的脸颊，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她哭哭啼啼地求饶：“秋……秋哥在里面躺着呢，别打了，求求你……”
开叔一挺胸脯，就要往铺子里冲，却被从里面涌出来的七八个汉子逼了回去。
这些人个个敞着怀，露出胳膊上歪歪扭扭的刺青，手里还拎着钢管、铁链，一看就是混帮派的。
最后面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高足有一米九，光着膀子，胸前纹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正用根牙签剔着牙，慢悠悠地走出来。
他瞥了眼开叔，又扫了眼门口的壮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吝啬鬼，不好好找个地方躲着，还敢回来找晦气？你脑子被门夹了？”
程一看到这张脸，眼睛忽然一亮——这不是《古惑仔》里面，自己的大佬——大B哥吗？怎么跑到这儿成了潮州帮的搏命秋？这剧情倒是有意思。
搏命秋没注意到程一的神色，他捏着牙签指了指阿月，又扫向开叔身后的城寨汉子，扯着嗓子喊道：“你们是哪个堂口的？老子是潮州帮搏命秋，跟的是金牙成！报个字号，别等会儿动手伤了和气！”
话音刚落，城寨的汉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阿爆往前一步，手里的钢管在掌心敲得“砰砰”响，脸上的刀疤在阳光下闪着光：“老子是九龙城寨北门阿爆！记好了，下去见阎王的时候，报我的名字，让他给你多烧点纸钱！”
“动手！”
随着阿爆一声令下，几十号城寨汉子如潮水般涌了上去。
他们常年在城寨里打打杀杀，论狠劲、论章法，都比这些街头混混强出一大截。
钢管挥起，砍刀落下，惨叫声瞬间此起彼伏。
潮州帮的混混们哪里见过这阵仗？没几下就被打得东倒西歪，有的抱着脑袋缩在地上，有的想爬起来跑，却被一脚踹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过一分钟，当铺门口就躺满了哀嚎的混混，像是打翻了的蚂蚁窝。
开叔看得热血上涌，也跟着冲上去，对着倒在地上的搏命秋就踹了几脚。
搏命秋也是个狠角色，虽然被打得头晕眼花，却猛地抬脚一踹，正中开叔的肚子。
开叔“哎哟”一声摔在地上，捂着肚子直哼哼。
可他也是个犟脾气，挣扎着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疼，又冲上去连踹带骂，直到搏命秋蜷缩成一团，像条死狗似的不动了，才喘着粗气退到一旁，脸上又是泪又是汗，嘴角却咧着笑。
“好了。”程一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周遭的混乱。
城寨的汉子们立刻停手，像拎小鸡似的把鼻青脸肿的搏命秋和哭爹喊娘的阿月拖到程一面前，按在地上跪着。
搏命秋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挣扎着抬起头，眼神怨毒地瞪着程一：“你到底是什么人？城寨的人向来不管本地帮派的事，这是几十年的规矩！你敢坏规矩？”
程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淡：“我来这儿，不是跟你讲道理的。”
他踢了踢地上的包袱，“把偷走的钱财、家产还回来，我放你一条活路。不然，你们这对野鸳鸯，今天就变成死鸳鸯。”
“你敢！”搏命秋梗着脖子吼道，“我们潮州帮不是好惹的！我大佬金牙成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找城寨互助会理论，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阿爆在一旁哈哈大笑，一脚踹在搏命秋的后脑勺上：“让你这蠢货死个明白——你眼前这位，就是我们九龙城寨的一哥！互助会？他们也配管一哥的事？”
“城寨一哥？”搏命秋像是被雷劈了似的，瞬间傻了眼。
他猛地转头看向阿月，眼睛瞪得滚圆，破口大骂：“你他妈怎么不早说？这吝啬鬼居然认识一哥？你害死老子了！”
阿月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我也不知道啊……谁能想到他真能找到城寨……”
搏命秋这才慌了神，脸上的戾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一哥，误会，都是误会！我真不知道开叔是您的人……”
程一面无表情，只吐出三个字：“还回来。”
“还！马上还！”搏命秋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冲进当铺，没一会儿就抱着个鼓鼓囊囊的蓝布包袱跑了出来，手脚麻利地解开。
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两根金条在阳光下闪着沉甸甸的光，旁边是几叠现大洋和钞票，还有些珍珠耳环、银镯子之类的首饰，最底下压着地契、房契，以及一个黑漆漆的铁盒子。
搏命秋哆哆嗦嗦地打开铁盒，里面赫然躺着一把生锈的左轮手枪。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交枪求饶时，他突然一把抓起手枪，转身就对准了程一的脑袋，脸上露出疯狂的狞笑：“什么城寨一哥？还不是要给老子当枪靶子！今天我就杀了你，再打进城寨，看谁还敢小看我搏命秋！”
阿月也像是看到了希望，停止了哭泣，翻身爬了起来，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秋哥威武！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