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城寨之王的威慑力(2/2)
程一问道:“既然她们愿意,伯父应该不会拦着吧?”
开叔脸色难看,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不拦,当然不拦。”
信弟见父亲这副模样,心里有些难过,刚要开口,却被望弟悄悄拉了拉胳膊,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程一从怀中掏出一根婴儿手臂粗的金条,“啪”地放在柜台上。
开叔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呼吸都急促起来。
旁边的信弟和望弟也惊呆了,她们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粗的金条。
“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程一说道,“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根金条算信弟的聘礼,够不够?”
开叔的目光完全被金条黏住了,结结巴巴地说:“够、够了,太够了!”
信弟刚才见父亲那副样子,心里本有些不舒服,此刻见他被金条迷得神魂颠倒,忍不住“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程一又掏出一根同样粗的金条,放在桌上,在开叔震惊的目光中问道:“这根是望弟的聘礼,够不够?”
开叔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够了!够了!哎呀,我这两个女儿以后就托付给你了,好女婿!”
望弟看了眼身旁脸色尴尬的姐姐,实在没眼看父亲这副嘴脸,索性闭上了眼睛。
程一起身要走,想了想又停下,回头对开叔说:“若是遇到危险,就去九龙城寨避难。告诉守门人,程一是你的女婿,他们不会难为你们。”
说完,他再次揽过二女,转身走了出去。
躲在后堂的女人见三人走远,悄悄探出头,看着门口啐了一口:“想吓唬我?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没生呢!”
她快步走到柜台旁,盯着两根黄澄澄的金条,咽了口唾沫,一手一根抄在手里,贴在脸上深深吸了口气,陶醉地叹道:“这就是金子的味道,真香啊……”
回头见开叔还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她推了推他:“发什么愣?还不快把金子藏起来?”
说着,就要拿着金条往后堂走。
开叔却一把拉住她,急道:“你干什么?”
女人诧异道:“藏起来啊,还能干什么?”
开叔气急败坏地说:“藏个屁!你知道这是谁的金条吗?”
女人不解:“不就是你那位新女婿送的聘礼吗?”
“什么聘礼!我问你是谁送的!”
“你疯了?刚放你手里就忘了?你那好女婿啊!”女人翻了个白眼,“看你那小气样,我不花,都给你儿子留着行了吧?”
“行个屁!再糊涂下去,你小命都没了!”开叔低吼道,“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啊,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他叫程一!出身九龙城寨!”
“嗨,我以为多大事。”女人撇撇嘴,“九龙城寨的人就不结婚了?给了聘礼还能要回去?”
“你个败家娘们!”开叔气得跳脚,“你没听说过九龙城寨的程一是什么人吗?他是城寨之王!”
“城寨之王?”女人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了,“老头,那咱们不是有大靠山了?你成了城寨之王的老丈人,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多威风啊!”
开叔脸都白了,压低声音道:“你懂个屁!程一七岁就在城寨黑拳场打拳,九岁开始杀人,十四岁纵横城寨,无人敢惹!一身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打遍黑拳场无敌手,跟他交过手的,没一个能活下来!”
“他十五岁掌控黑拳场,被清朝驻军的老师爷收为门生,不到两年就成了城寨二路元帅。老师爷怕他反噬,请了越南帮和泰国帮,六百多个荷枪实弹的枪手刀手设埋伏,结果被他赤手空拳杀得血流成河,死无全尸!”
“那一战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城寨清理尸体用了整整一夜,没一具是囫囵的!我听说直到现在,城寨南门都飘着血腥味,每逢初一十五,周围的人都要去上坟烧香,就怕孤魂野鬼回来索命!”
开叔喘了口气,盯着女人:“你想想,这样的人给的金条,你敢要吗?”
女人吓得手一抖,两根金条“啪”地掉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脸色惨白,声音发颤:“那、那怎么办啊老头?你收了他的金条,他今晚会不会来杀我们?”
“我怎么知道!”开叔懊恼地抓着头发,“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阎王,他的心思谁猜得透?”
“都怪你!”女人突然尖叫,“你干嘛要收他的金条?他要娶那两个臭丫头,白白送给他就是了!”
“我哪知道是那个阎王要娶她们!”开叔也火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开叔捡起金条,气冲冲地往后堂走去,背影都透着一股绝望和悲凉。
当铺的门缝里,悄悄探出一个脑袋。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半长的头发松松地披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弯弯的眉毛愈发灵动。
最惹人注目的是她那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像藏着两汪清泉,七分乖巧里偏又裹着三分不服输的野性——正是家里最小的女儿,爱弟。
她看着父母惊慌失措、互相埋怨的模样,小眉头拧成了疙瘩,眼底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静,随即又被浓浓的倔强取代。
没等屋里的争吵停歇,她便悄无声息地缩回脑袋,转身像只灵活的小鹿,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后门,朝着程一几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门外,信弟和望弟跟着程一站在路边,晨风吹起她们的发丝,也吹醒了几分混沌的思绪。
二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自己怎么就这么跟着他离开了家?
明明昨天还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他的妻子?父亲收了两根金条,就算是把她们姐妹“嫁”了出去?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信弟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她们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把身子交了出去,又被他用金条“买”走了?
望弟也咬着唇,心里乱成一团麻。
父亲重男轻女,平日里对她们姐妹算不上多疼爱,遇事更是色厉内荏,这些她们都清楚。
可就算如此,她们怎么就没半点反抗,乖乖地应下了这门婚事?还是姐妹共事一夫,这在寻常人家简直是天方夜谭!
“太离谱了……”望弟轻轻摇头,脸上满是“见了鬼”的表情。可奇怪的是,心里明明觉得不对劲,却没有半分后悔。